全国奥林匹克物理竞赛理论考试的考场内，时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了喉咙，每一秒的流逝都显得异常艰难而漫长。
窗外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冰冷的灯光将考场内映照得如同白昼，却丝毫驱散不了那弥漫在空气中，比西伯利亚万年冻土还要寒冷刺骨的绝望气息。
距离考试结束，只剩下最后的三十分钟。
大部分考生的状态，已经从最初的“雄心壮志，誓要手撕黑洞，脚踩相对论”，演变成了“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要选择物理这条不归路，隔壁文科班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它不香吗”的灵魂三问。
尤其是那道堪称“物理学劝退终极版”的开放性论述题——“论物理学大厦的未竟之业”，更是如同一个吞噬一切的黑洞，将考生们最后残存的理智、希望、以及对物理学的美好幻想，都无情地碾碎、吞噬，连渣都不剩。
“小法拉第”周凯同学，此刻正双目无神地盯着自己面前那张几乎还是空白的答题纸，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看破红尘般的诡异微笑。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脱离了肉体，正在九天之上与牛顿、爱因斯坦、薛定谔等物理学巨匠们亲切座谈，共同探讨“宇宙的尽头是不是也是一道解不出的物理题”这种高深莫测的哲学问题。
他旁边的江南省队友，那个平时以知识面广博着称的学霸，此刻正拿着一支自动铅笔，在草稿纸上疯狂地画着圈圈，嘴里还念念有词：“能量守恒，动量守恒，角动量守恒……拜托了，物理学大神们，显灵吧！随便给我一个守恒定律，让我把这道题蒙混过去也行啊！”
京城代表队的王牌李傲天，那张一向挂着“老子天下第一”嚣张表情的俊脸，此刻也罕见地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得如同刚从福尔马林溶液里捞出来一样。他虽然凭借着超强的意志力和深厚的积累，勉强在前面的计算题和分析题中保持了不错的发挥，但在面对这道堪称“降维打击”的开放题时，他也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与绝望。
“未竟之业？创新性构想？”李傲天咬牙切齿，手中的自动铅笔因为用力过猛，“咔嚓”一声，再次壮烈牺牲。这是他今天下午弄断的第五根笔芯了。“我特么连‘已竟之业’都还没搞明白呢！还让我去搞‘未竟之业’？出题组这帮老家伙，是存心不想让我们这些凡人活过今晚啊！”
魔都队的苏沐橙，那张清冷的俏脸上也失去了往日的镇定。她虽然也知道一些关于暗物质、暗能量之类的科普知识，但要让她系统地分析标准模型面临的挑战，甚至提出什么“创新性构想”，那简直是……让她用一台算盘去计算宇宙大爆炸的初始条件一样，强人所难！她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一台被强行塞进了一整个宇宙弦理论数据库的奔腾II处理器，随时都有可能因为过热而蓝屏重启。
整个考场，一片愁云惨雾，哀鸿遍野，堪称“物理学大型劝退现场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