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不用太紧张”,其实我比谁都清楚,她才是那个不能出错的人。六点半到了,我把打印好的资料夹递给她,她低头翻了翻,说:“你提前进去,我随后过来。”我轻轻点头,走进副总办公室的时候,心跳快得像敲在耳朵里的鼓点。
那场汇报不长,但我能感受到副总看我那种“审视又微笑”的眼神,就像他想确认什么,又不愿明说。李倩一直坐在我旁边,直到我讲完,她才补充了一句:“这是我们小组的周磊,他这部分掌握得比较清晰。”
副总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视线却在我和李倩之间来回扫了一下。那一刻我突然有种强烈的不安,就好像我们之间那点情感已经变成了别人桌上的文件——被看到,被猜测,却不能承认。
晚上的办公室空荡荡的。我留下来收尾,李倩也没走,一直坐在工位上敲键盘。过了十点,我准备起身走人,犹豫了一下,站在她桌前问:“你还要忙多久?”
她抬头看我,眼神淡淡地说:“还有两个表,做完就走。”停了一秒又补了一句,“你先回去吧,明天你还有任务。”
我点头,但还是站了一秒,她没再看我。我走到门口时,她突然叫住我:“周磊。”
我停住脚步,“嗯?”
她没看我,说:“别想太多,专注你该做的。现在是关键阶段。”
我低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然后推门走出去。
楼道里安静得像一条没有尽头的路,我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了一眼那扇玻璃门,李倩的身影还在灯光下伏案忙碌。她就像一个从不需要依靠的人,但只有我知道,在某个冬夜,她也曾轻轻靠在我肩上,闭着眼,低声说:“你在的时候,我没那么累。”
可现在,她不再靠近,也不允许我靠近。我们之间变得越来越像一份契约,彼此支撑,却不能动情。
但我知道,我已经陷进去了,甚至连自己什么时候陷进去的都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