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吓出一身汗,骂骂咧咧地跑上去检查,我赶紧招呼大家暂停作业,拉开安全线。
事后我把赵阳叫到一边,让他重新检查所有模板的固定,他脸红红的,小声说:“哥,是我那块没绑好,对不起。”
我没骂他,只是说:“不是对不起,是以后不能再出这种错。”
晚上回到宿舍,我洗完澡坐在床边,把今天的事写进记录本里,赵阳靠着床头看着手机屏幕,小声笑着,不知道在看什么短视频。
“赵阳,”我突然喊他,“你想好以后干啥了吗?”
他愣了一下:“啥意思?”
“就是……不干工地的话,你想干啥?”
他低头想了一会儿:“可能想开个小饭店吧,咱妈会做菜,我能干服务。”
我点点头:“挺好,比咱这样天天挂在高空上强。”
他说:“那你呢?你想干啥?”
我没回答。窗外夜色深了,远处高楼的灯影像是另一个世界,而我们还困在这一砖一瓦之间,日复一日地搬运生活。
但至少今天的夜晚安静,没有风,也没有雨,我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像是在提醒我:活着,就别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