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香叶气喘吁吁的从外面跑进来,衣摆上还沾染着些许水渍。
“王爷并未宿在幽芷院!”
正兀自沉浸在悲伤中的人,抬起一双哭红的眼看向自己的贴身丫鬟,此刻她的脸上有掩不住的喜色。洛雪手中的绢帕不自觉地攥紧了几分。
"小姐,奴婢亲眼看见王爷从幽芷院出来了!"
香叶刻意压低声音,却掩不住语气中的雀跃,"王爷戌时三刻就离开了,这会儿正在书房批阅公文呢。刘侍卫亲自守着门,断不会有错。"
洛雪闻言,泪水突然凝在眼眶里。她松开紧握的右手,剪刀"当啷"一声跌落在地,在寂静的室内显得格外刺耳。
"当真?"她声音发颤,指尖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红肿的眼角,"王爷他...真的没留宿?"
香叶连忙跪下,信誓旦旦道:"千真万确!奴婢躲在回廊的阴影处看得分明。王爷从幽芷院出来后,便直接去了书房。我看到刘侍卫扶着王爷进去后,这才折身回来。”
说着又补充道:"要奴婢说,王爷心里最看重的还是小姐。今日大婚,第一个来的不就是咱们荷香院么?"
洛雪苍白的脸颊终于浮现一丝血色。她对着铜镜理了理自己散乱的鬓发,突然正色道:"往后都改口称'侧妃娘娘'。既入了王府,就该守着王府的规矩。"
她转头看向正在收拾剪刀的青芜,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以后你们都仔细着些,别让人抓了错处去。"
待青芜等人收拾妥当退下后,洛雪独自站在雕花窗前。夜雨敲打在芭蕉叶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她深吸一口气,将涌到喉间的酸涩硬生生咽了回去。
母亲临行前的叮嘱言犹在耳——这深宅大院里的较量,不过才刚刚开始,自己以后万不可再这般浮躁。
"侧妃娘娘,该安置了。"青芜捧着寝衣轻声提醒。
洛雪任由丫鬟们伺候着褪去繁复的嫁衣,在躺下的瞬间忽然想起什么,低声吩咐道:"明日早些唤我起身,记得备上王爷爱喝的茶水。"
*谢府.清风居*
烛火在雨夜中摇曳出朦胧光晕。谢知遥踉跄着跨过门槛,腰间玉佩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浓烈的酒气混着夜雨的潮湿在室内弥漫开来。
"公子回来了。"知行连忙上前搀扶,却被谢知遥摆手避开。
“嗯,今日......可有要事?”谢知遥眉眼半阖的斜倚在黄花梨木榻上,修长的手指揉着太阳穴。
知行犹豫片刻,还是如实禀报:"凤姑娘今日去了沈府,只是花轿走了后,凤姑娘……并未离开……而是在雨里站了两个时辰......”
"说清楚!"谢知遥猛地坐直身子,醉意顿时散了大半。案几上的茶盏被他突然的动作震得叮当作响。
"直到后来庆王到来......,凤姑娘已浑身湿透。可庆王并未劝动凤姑娘,而是一同陪她站在那里......”知行声音越来越低。
“话能不能一次性说完,什么时候学会了这般吞吞吐吐?”谢知遥的眉头越蹙越紧。
能不能说重点?是不是见不得他开心,非要说这些有的没的来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