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色的、带着熔炉高温灼烧痕迹的……
金属碎屑!
碎屑大小不一,棱角分明,在灯光下泛着冰冷而沉重的光泽。一股混杂着铁锈、焦炭和……淡淡血腥气……的味道,随着盒盖打开,瞬间弥漫开来!
老何叔浑浊的老眼扫过台上台下每一张或惊愕、或冷漠、或茫然的脸,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
“这……是熔那块钢板时……溅出来的渣子……”他枯瘦的手指捻起一小撮暗红碎屑,碎屑在他布满裂口和老茧的掌心滚动,“0451粮库的土……滨江工人的血……老周的魂……都熔在里面了……”
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老眼死死盯在沈耀东脸上!
“沈行长!您不是要钱吗?不是要债吗?”他沾着金属碎屑的手,极其极其缓慢地……将那一小撮碎屑……洒在了面前那份冰冷的法院冻结裁定书上!
暗红的碎屑落在洁白的纸面,如同凝固的血滴。
“钱!在滨江的地底下!在工人的骨头缝里!在沈行长您锁着的金库里!”老何叔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刻骨的悲怆和一种近乎殉道般的决绝,“这盒渣子!就是工源的信!就是钢板债券的根!您要收债?行!今天!当着全滨江父老的面!您把这盒沾着血的火渣子……称一称!看看咱们工人的骨头……值几个钱?!”
死寂!
绝对的死寂!
连闪光灯都停滞了!
所有人都被这石破天惊的一幕震得魂飞魄散!称血?称骨?称这熔进钢铁里的魂?!
巨大的悲怆和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战栗,如同电流般瞬间贯穿了整个听证厅!连台上几个冷漠的董事都脸色微变,眼神躲闪!
沈耀东握着法槌的手,指关节捏得惨白!镜片后的瞳孔深处,翻涌着巨大的惊怒和一丝……被逼到绝境的狼狈!他精心准备的规则铁笼,竟被一盒熔炉残渣……砸得摇摇欲坠!
“胡闹!荒谬!”他猛地站起,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尖利,“保安!把扰乱秩序的人……”
话音未落!
嗡——!!!
瑞士疗养院隔离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