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被无声推开。
秦卫国走了进来。依旧是一身笔挺的墨绿军装,肩章上的将星在阳光下折射出冷硬的光。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深邃如渊的眼睛,如同精准的探照灯,扫过林小山惨白的脸和缠满绷带的左肩,最后落在他手中那碗温热的鱼汤上。
“恢复得怎么样?”秦卫国的声音平稳无波,听不出情绪。
林小山放下汤碗,完好的右手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被单边缘:“死不了。”
秦卫国走到床边,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林小山脸上:“宏泰的补偿金,工作组在协调。阻力很大。宏泰总部在港岛申请了资产保护令,部分资金被冻结。国际规则,很麻烦。”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滨江地下的污染治理,专家组拿出了初步方案,预算……天文数字。宏泰那点钱,塞牙缝都不够。市里财政吃紧,上面……还在博弈。”
博弈。又是博弈。工人的血泪,滨江的毒瘤,在更高层的棋盘上,不过是冰冷的筹码。
“瑞士那边呢?”林小山嘶哑地问,目光如同淬火的冰锥,刺向秦卫国。
秦卫国眼神锐利如鹰隑:“‘阿尔忒弥斯之盾’信托基金,发布公告,声称已彻底剥离与宏泰资本的所有关联,并对宏泰在滨江的‘不当行为’表示强烈谴责。切割得很干净。国际舆论……被引导了。”他微微停顿,从军装内袋里掏出一个薄薄的牛皮纸文件袋,放在床头柜上,动作沉稳,“这是你要的东西。”
林小山浑浊的眼珠微微转动,看向文件袋。不是黑色立方体。是普通的档案袋。
“宏泰资本滨江项目终止后的部分资金流向初步分析报告。”秦卫国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金属质感,“表面上看,宏泰总部在收缩止损。但有几笔异常资金,通过复杂的离岸通道,流入了三家注册在开曼群岛的空壳公司。这三家公司,近三个月频繁参与国际医药期货市场的做空交易,目标……主要集中在几种用于治疗血液病和神经损伤的特效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