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临死前……那染血的指尖,死死抠住算盘边框……他那绝望的、最后的力量,指向的也许根本不是账册上那行小字!他指向的是这颗珠子!这颗用他生命最后力气传递出来的钥匙!他拼命喊出的“7”,也许就是启动这把钥匙的……密码片段?!
硬盘里丢失的密钥片段……父亲留下的“7”!
林小山浑身血液如同滚油般沸腾起来!巨大的震撼和冰冷的狂喜冲击着每一根濒死的神经!剧烈的情绪波动再次让监护仪发出短促警报!床边的护工不耐地皱起眉。
他强行压住所有的激动和颤抖,身体在病床上如同僵死的朽木,唯有那只藏在被单下的、紧贴小腹硬盘的右手,指尖开始极其极其缓慢地、无声地颤抖起来。他在尝试……模仿父亲!用意识驱动近乎麻痹的指尖,隔着层层被单和薄薄的外壳,如同悬丝诊脉般,在那冰冷的硬盘表面上……划动。
不是皮肤划动塑料的触感!是在“感觉”硬盘内部核心芯片的位置!在追寻父亲留在珠子上的“7”字痕迹!
一次……
两次……
指尖因专注而僵硬,因剧痛而抽搐。没有任何反馈。
不行!隔得太厚!必须直接解除!
巨大的焦灼如同蚁群啃噬心脏。必须拿到这颗珠子!必须让它接触硬盘!必须解开那个指向阿波罗计划终极罪证的锁!
就在这时!
病房门被无声推开。脚步声沉稳依旧。
孙志国走了进来。他今天穿着一套剪裁考究的藏青色西装,臂弯里搭着一件羊绒大衣,似乎刚从什么正式场合回来。手里拿着一个扁平的、边缘封着火漆印的牛皮纸档案袋。
他走到床边,目光平静地扫过监护仪上稳定的数值,然后落在林小山依旧紧闭双眼、毫无生气的脸上。
“看来恢复得不错。”孙志国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多少情绪,更像是陈述一个既定事实。他将那个封着火漆印的档案袋轻轻放到林小山枕边。
档案袋散发着新纸和浆糊的气味,沉甸甸地压着枕头一角。
“手续办好了。”孙志国微微俯身,目光如同精准的量尺,测量着林小山脸上的每一寸死寂,“新的身份证,户口本,银行存单……里面的钱,足够你们兄弟在南方找个清净的地方,安稳地过几辈子。”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平直:
“林小山,你父亲用自己的命,替你们铺了这条路。他最后的遗愿,就是你们能远离滨江,平安活下去。别辜负他。”他的话语如同一把冰冷的刻刀,精准地切割在林小山最脆弱的地方,“你脑子里的‘东西’……也累了。是该让它……永远歇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