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过程惊心动魄,但结果值得庆幸。
“你快去让胡大夫瞧瞧伤。”
沈氏一见彭钧衣袖上的血迹,立刻催促道。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解他的外袍,动作里满是心疼。
那道伤口虽不深,却是实实在在的伤。
她无法想象,儿子在牢里受了多少苦。
“行。”
彭钧应了一声,点了点头。
他知道母亲的担忧,也知道自己确实需要处理伤口。
他转身看向蒋玥。
见她也点头示意,便牵起弟妹的手,朝着胡大夫住处走去。
两人一块儿去了胡大夫那儿。
蒋玥跟在他身边,步履轻缓。
她的手里还攥着一张写满药方的纸。
这一路,他们走得安静。
从成亲那天起,胡大夫就被蒋玥悄悄安置在了这里。
这位曾游历多地、精通医术的老大夫,是蒋玥费尽心思请来的。
她知道彭家地处偏僻,一旦有急病难寻郎中,便早早做了打算。
她托人辗转联系,又以重金相邀,终于将胡大夫请到了这个小山村。
她还给他做了个简易的显微镜。
这两天他整天对着那玩意儿捣鼓,没往外乱跑过。
那是一具用铜管和两片凸透镜拼接而成的装置。
虽粗糙,却能放大微小物象。
蒋玥根据记忆中的图纸,亲手打磨、组装,耗时整整三天。
胡大夫起初不信。
可当他在镜下看见水滴中游动的细小生物时,惊得差点打翻了桌子。
自那以后,他便沉迷于这项“奇术”,整日伏案研究,连饭都忘了吃。
他也压根不知道彭钧刚出了事。
此刻,他正戴着老花镜,俯身在桌前,用镊子夹起一片草叶,小心翼翼放在显微镜下。
“这纹理……竟与《所载略有不同……莫非是新种?”
全然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大事。
一见彭钧又带伤回来,胡大夫立刻拉下脸,一边搭脉一边数落。
“你是觉得命特别硬,不怕折腾是吧?”
他眉头紧皱,手指按在彭钧腕上,脉象一探,脸色更沉。
他抬眼瞪着他,语气严厉中带着关切。
“前天刚给你敷的药,才三天你就进大牢?你当自己是铁打的不成?伤处裂开了没?疼不疼?”
说着,已转身去翻药箱,动作利落,毫不含糊。
前两天才放完毒血,现在又来?
彭钧抿着嘴,脸色有些发白,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整个人靠在床头,双手攥紧了被角,指节泛白,却始终一声不吭。
蒋玥站在床边,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担忧。
她轻轻咬了咬下唇,小心翼翼地开口问:“胡大夫,他这情况严重吗?伤口有没有感染?会不会伤到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