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师个个身强力壮,骑高头大马,佩刀挎剑,走过街市时引来无数侧目。
一趟长途押运,动辄上百两银子入账。
账房先生算盘打得噼啪响,整日笑得合不拢嘴。
可自从平山那事出了以后,镖局就一路走低。
那一年,一队镖车在平山道上遭遇伏击。
三名镖师当场毙命,主镖丢失,牵连数家商户。
朝廷震怒,追责不断。
宁安镖局的声誉一落千丈,订单如雪崩般骤减。
更糟的是,蒋湖传言四起,说宁安气数已尽,不再护得住货。
等到蔡尚儒接手,更是门可罗雀。
他接手时不过二十出头,肩上担着整个镖局的生死存亡。
每日清点账目,发现亏空累累;。
招人补员,却无人愿来。
镖师们走的走,散的散,只剩七八个老弱残兵守着空荡荡的院子。
马厩里的马都瘦得皮包骨,连草料都快供不上了。
“是蒋玥出手救了咱们。”
蔡尚儒说到这儿,语气陡然振奋。
他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傅娴和傅百。
“若不是她那天主动找上门来,我这宁安镖局,怕是早就摘了牌,关门大吉了。”
他绘声绘色地把蒋玥怎么找上门,又怎么把自己那几个模样周正的手下“租”出去撑场面的事,讲给傅娴听。
“她说:‘你手下不是有几个看着精神的镖师吗?让他们换身衣裳,充作府兵或家丁,去各大宴席上站台,按天计酬。’我一开始还不信,可她说了算,我就试了试。嘿,你还真别说,这招真灵!”
“谁能想到,我这几个镖师还能干这活儿?”
他咧嘴一笑,手掌用力拍了下大腿。
“平时舞刀弄枪的粗人,换身锦袍,束发戴冠,往大户门口一站,挺胸收腹,还真有几分威仪!有些贵妇人瞧见了,还以为是哪家新招的亲卫,纷纷来问能不能租几天。”
傅娴和傅百对视一眼,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傅娴抿着嘴,眼角微微抽动,似笑非笑。
傅娴则干脆扭过头去,抬手掩住口鼻,肩膀微微发颤。
两人心里都清楚,这事儿若传出去,怕是要被人笑话“镖局改行做仪仗队”了。
可偏偏,这法子还真的盘活了整个镖局。
没想到自家外甥女,背地里还搞过这种操作。
傅娴心里暗自咂舌。
“这丫头,表面温婉端庄,背地里脑筋转得比谁都快,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蔡尚儒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一提起蒋玥多厉害,他就刹不住车。
他越说越激动,双手比划着,声音也高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