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身影在狭窄的山道上快得只剩下残影。张起灵的招式凌厉诡谲,带着麒麟一族的野性与霸道,招招直逼要害;袁天罡则沉稳老练,百年内力化作的掌风厚重如山,看似缓慢,却总能在毫厘之间挡住对方的攻势。
一时间,竟是谁也占不到便宜,山涧旁的古松被两人的气劲扫中,枝桠断裂,轰然坠地。
但久战之下,差距渐渐显露。袁天罡浸淫天罡诀百年,内力如江海般浩瀚,后劲源源不断;而张起灵虽天赋异禀,终究火候尚浅。
又拆了数十招,袁天罡看准一个破绽,猛地变掌为拳,金色气劲凝聚于拳心,带着摧枯拉朽之势,狠狠印在张起灵胸口。
“噗——”张起灵如遭重击,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岩壁上,一口鲜血猛地喷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他缓缓滑落在地,咳嗽不止,却依旧挣扎着抬起头,看向一步步走近的袁天罡。
袁天罡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青铜面具反射着冷光。“起灵,你很厉害。”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再过十年,本帅怕也不是你的对手。”
张起灵扯了扯嘴角,想说什么,却又咳出一口血。这时,他才注意到,袁天罡垂在身后的那只手,正微微颤抖着,幅度很小,却逃不过他的眼睛——那是刚硬接下麒麟诀反噬的痕迹,也是……一丝不忍吗?
山风依旧呼啸,卷起地上的血迹,散入空茫的山谷。
张起灵眼前一黑,终是撑不住,彻底陷入了昏迷。山风卷着寒意扑在他脸上,染血的衣襟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胸口的伤处仍在隐隐渗血。
袁天罡静立片刻,面具下的目光落在他苍白的脸上,终究是俯身,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锦盒。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排银针,针身细如发丝,却泛着温润的光泽——正是不良人秘传的华阳针。
他指尖捻起银针,动作精准而迅速,分别在张起灵胸前、肩后几处要穴扎下。银针入穴,原本紊乱的气息似乎平稳了些,渗血的伤口也渐渐止住了血。
袁天罡收回手,将锦盒揣回怀中,又看了一眼昏迷的张起灵,才转身离去。他握着那枚“天暗星”令牌,指腹摩挲着冰凉的令牌边缘,喉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随即摇了摇头,身影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崎岖的山道尽头,朝着长安的方向疾驰而去——那里,还有更重要的棋局等着他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