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面看,这窑洞和村里其他人家没什么两样,甚至更破败些——门框歪斜,窗纸泛黄,屋檐下还挂着几串干瘪的辣椒,一副穷酸模样。
可推开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穿过狭小的堂屋和简陋的厨房,再推开里屋那扇看似普通的木板门,眼前豁然开朗。
原本的土窑被周瑾暗中扩深,重新加固,窑壁用细泥抹得平整光滑,再刷上一层淡青色的灰浆,显得干净又雅致。
靠墙摆着一张雕花木床,床头挂着素色纱帐,床尾是一张红漆矮柜,上面搁着一盏铜制油灯,灯座雕刻着精细的缠枝花纹。
窑洞深处,一张宽大的书案临窗而设,案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旁边的小几上还摆着一套青瓷茶具。
最令人惊讶的是,窑洞顶部竟开了一处隐秘的天窗,阳光透过薄薄的云母片洒落进来,既明亮又不刺眼。
周瑾走到书案前,轻轻摩挲着桌面。
周瑾头也不抬:"叮叮,这里好不好。外面的破败样子要保持好,尤其是那扇木门,该晃就让它晃,暗门的机关要保证万无一失。我们平常住在这里,外面有人来,我们也马上知道。"
甲叮叮:“这里你建立了多久?”
周瑾:“三个月,柴火不要担心,我都弄好了,通风系统我也做好了。”
他走到窗前,望着不远处周理家新建的院落,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大哥以为他甘愿守着破窑洞,却不知这看似寒酸的住处,藏着怎样的玄机。
周瑾出发的那天,天还没亮。甲叮叮迷迷糊糊感觉到身边的人轻手轻脚地起身,她强撑开眼皮,看见周瑾已经穿好了那件洗得发白的军装。
"要走了?"她声音里带着睡意。
周瑾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嗯,去接人。最快三天,最迟一周回来。"他从枕头下摸出一把钥匙,"这是窑洞暗格的钥匙,里面有粮食和钱,够你用一个月。"
甲叮叮接过钥匙,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清醒了几分:"山上那些人...安全吗?"
"都是些读书人,"周瑾系紧鞋带,"大学教授,科学家...被下放的。郑卫国安排他们住在山里的废弃窑洞,我负责接应和保护。"
甲叮叮了然地点点头。这个年代,知识分子是最危险的群体之一。她突然想起父亲甲章——也是个读书人,不知道他现在安全到达榆林没有。
"小心点。"她最终只说了这三个字,却包含了无数担忧。
周瑾笑了笑,捏了捏她的手:"放心,我可是'小丧尸'。"说完,他背上行囊,身影很快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甲叮叮再醒来时,阳光已经透过天窗洒满了半个窑洞。她伸了个懒腰,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砰砰"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