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砸进肉里的闷响,带着骨头碎裂的脆响,在死寂的荒村里炸开!
班克斯那张被贪婪扭曲的脸,瞬间凝固。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就像一只被攻城锤砸中的破麻袋,呼地一声倒飞出去!
砰!
沉重的撞击声!班克斯的身体狠狠砸在七八步外一堵半塌的土墙上!那夯土墙如同被巨锤轰击,轰然倒塌一大片!烟尘弥漫!
他嵌在砖石碎块里,胸口塌陷下去一个触目惊心的凹坑,整个胸腔几乎被那一拳蛮横的力量完全捣碎!鲜血混合着内脏碎块从他大张的嘴里狂喷而出,溅满了残破的土墙和地面。他那只伸向地元石的爪子,还保持着前抓的姿势,指关节却以诡异的角度扭曲断裂。那双瞪得滚圆的眼睛里,残留着极致的惊恐、难以置信,还有一丝凝固的、仿佛刚刚意识到死亡降临的茫然。
噗通。
那块温润的、散发着精纯土元气息的地元石,从半空落下,正好掉在陈观因剧痛而微微颤抖、却依旧死死攥紧的右手里。石头表面还沾着班克斯溅出的几滴滚烫的血。
荒废的村落死一般寂静。只有风吹过断壁残垣的呜咽,和远处官道隐约传来的嘈杂。
知更捂着嘴,小脸煞白,看着那堵倒塌的土墙和墙下那滩迅速扩大的暗红,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她不是没见过死人,在源点,在逃亡路上,死亡如影随形。但这一次,是哥哥…是哥哥一拳轰杀的!那种狂暴、蛮横、玉石俱焚般的力量感,让她本能地感到恐惧。
老约翰佝偻着背,浑浊的目光平静地扫过班克斯迅速失去生机的尸体,又落在陈观那只紧握着地元石、玉光隐现、指节发白的右手上,枯树皮般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或波澜,仿佛只是拂去了一粒尘埃。他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死寂:
“‘废铁’…锈穿了。”
“‘油’…到手了。”
“‘灯’…快灭了。”
最后三个字,像冰锥刺进陈观的心脏,瞬间浇灭了他因击杀班克斯而短暂升腾的暴戾和力量感。
嗡!
右肩深处那点“灯芯”猛地一阵剧烈闪烁,光芒肉眼可见地黯淡下去!裂痕如同蛛网般蔓延!一股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冰冷和虚弱感,如同潮水般瞬间席卷全身!刚刚爆发那一拳强行压榨的力量如同退潮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疲惫和濒临崩溃的空虚!混乱灼热的躁动在体内深处蠢蠢欲动,秩序之力的压制正在飞速减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