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他妈的!还等什么!跑啊!”
班克斯的咆哮如同炸雷,在密集粘稠的水滴声和沉重拖行声中撕开一道口子。他脸色煞白,刚才被碎片灼伤的指头还在火辣辣地疼,但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四面八方涌来的、如同实质般的冰冷恶意和锈蚀腥气。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巨怪尸体旁爬开,霰弹枪枪口慌乱地指向声音最响亮的几个黑暗洞口。
“这边!快!”陈观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他挣扎着在知更的搀扶下站起,右肩那混合着乳白与暗红的光芒的滤盘像一块烧红的烙铁压着他的伤口,每一次细微的震动都带来深入骨髓的酸麻和刺痛。但此刻,他左手掌心那块拳头大小的碎片,却散发着纯净而冰冷的秩序波动,如同一个坚定的罗盘,指向老约翰冲入的那个幽深岔路。碎片内部的银白纹路微微闪烁,牵引感清晰无比。
知更二话不说,用尽全身力气架住陈观摇摇欲坠的身体,小脸绷得紧紧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哥哥,撑住!我们走!”
“妈的!等等老子!”班克斯见老约翰和陈观他们都往同一个方向冲,哪里还敢犹豫,骂骂咧咧地跟上,跑动中还不忘回头朝着一个传来清晰拖拽声的洞口轰了一枪!
砰——!
霰弹的轰鸣在狭窄管道内震耳欲聋,火光短暂地照亮了洞口——粘稠的暗红色液体如同活物般蠕动,几条覆盖着粘腻黑色鳞片、顶端带着吸盘和细小倒钩的触须状肢体正试探性地伸出来,被霰弹近距离轰击,顿时汁液飞溅,发出一种令人牙酸的“吱吱”声,猛地缩了回去!
“操!什么鬼玩意儿!”班克斯头皮一炸,再不敢耽搁,连滚爬爬地追上前面的人影。
老约翰佝偻的身影如同融入了前方的黑暗,速度快得不可思议。他枯瘦的手不知何时又握住了那柄锈迹斑斑的古怪工具,尖端在管壁偶尔闪过的微弱应急灯光下泛着不祥的冷光。他几乎没有回头,沙哑的声音却清晰地穿透了身后急促的喘息和越来越近的粘稠水声:
“别停!‘潮水’……涨了!‘滤网’……撑开!‘脏油’……烧得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