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内静谧安宁,唯有佛珠的轻响与他平稳的呼吸声交织。
实然,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邮雾手持一封素白信笺,快速地走到阎枳炩身侧,双手呈上:“掌令,灵奉掌令回信了。”
阎枳炩并未回头,只是微微颔首,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上次我给她寄了信,提到三更天新收了两名弟子。”
他指尖的佛珠一顿,“一位是此生注定求不得的少年。”
“另一位名为艾樊错,身上背着十多万条人命,是个难得的修者苗子。”
“这两件喜事,我都告知了灵奉,她在回信上都写了什么?”
邮雾将折好的信笺小心摊开,纸面上字迹清秀隽永,却又透着一股凌厉的锋芒。
他略带犹豫,低声念道:“阎枳炩,我们三更天不是猎奇人物收容地。”
念到此处,邮雾顿了顿,声音不自觉地低了几分,“若是因为他们出了事.....你就把自己的头砍了吧。”
佛堂内一时寂静,唯有烛火“噼啪”轻响。
邮雾偷眼瞥向阎枳炩,却见他神色未变,依旧从容。
“至于你要我照看那....名为艾樊错的弟子......”邮雾继续念道,“看我那时候的心情吧。”
阎枳炩低笑出声,手中佛珠随之轻颤。
他摇了摇头,眼中泛起一丝无奈又宠溺的神色,“这么多年过去,灵奉的性子还是这般......”
指尖摩挲着佛珠,目光投向佛堂深处摇曳的烛光,仿佛透过那光影,看到远方执笔书写之人。
那副冷若冰霜,又鲜活生动的模样......
灵奉年纪不过二十,就已登上江湖榜前十。放在偌大江湖上,也是鲜少有这般人物。
邮雾将信笺重新折好,置于案几之上。
佛堂内再次恢复宁静,唯有阎枳炩手中佛珠的轻响,一声一声,如同岁月流淌。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了艾樊错动身前往东芜的日子。
圣上特意嘱咐他们低调行事,因此并未大张旗鼓地进入东芜地界,甚至特意错开时间。
艾樊错是在大理寺队伍出发的后一日,才独自启程的。
郝陡司弄了辆马车过来,外表朴素无华,内里却布置得极为舒适。
车厢内铺着厚厚的软垫,坐上去便让人昏昏欲睡。
艾樊错半倚在软垫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心想自己这哪像是戴罪立功去的?倒像是舒舒服服去东芜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