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像是要把整个老城区都给吞了。豆大的雨点子“噼里啪啦”砸在林青阳合租屋那扇唯一的小窗上,发出令人心悸的闷响。风裹挟着雨水,从窗户缝隙里钻进来,带着一股子刺骨的寒意。
林青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爷爷葬礼上那寥寥无几的身影,一会儿是律师宣读遗嘱时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一会儿又是陈欣那条冰冷决绝的分手短信。
“无法与一个看不到未来的人继续下去……”
未来?他妈的,老子现在连明天在哪儿都不知道,还谈什么未来!
林青阳猛地坐起身,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白天在老宅后院墙角发现的那扇被藤蔓死死缠住的矮木门,还有那把沉甸甸的青铜钥匙,像两块巨石压在他心头。
爷爷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危难之际,开阁见真……”字条上的字迹在他眼前晃动。
难道现在还不够危难吗?工作没着落,房租催命,女朋友跑路,现在连爷爷留下的唯一念想——那座破老宅,都他妈的要被拆了!
“轰隆!”
一声惊雷炸响,整个出租屋的窗户都跟着震了三震。
林青阳的心也跟着一抽。
老宅!
那座破房子,本就年久失修,白天看着还勉强撑着,这么大的雨,会不会……塌了?
他不敢想下去。
虽然那房子破,但那是爷爷留下的,是他们林家最后的根。更何况,后院那个神秘的木门还没打开,里面的秘密还没揭晓。
不行,他得去看看!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疯长的野草,再也按捺不住。
林青阳“噌”地一下从床上跳下来,胡乱套上白天穿的衣服,抓起桌上一把快散架的旧雨伞和一支光线不太灵光的手电筒,也顾不上跟室友张明打招呼,就冲出了门。
午夜的街头,空无一人。
雨下得更大了,简直是瓢泼一般。风像野狗一样嚎叫着,卷起地上的积水和垃圾,四处乱窜。林青阳那把破雨伞在风雨中摇摇欲坠,根本挡不住多少雨水,没走几步,他就已经浑身湿透。
冷。
刺骨的冷。
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流进脖子里,激得他打了个寒颤。但他咬着牙,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老宅的方向赶。手电筒的光柱在雨幕中显得那么微弱,只能照亮眼前几米的距离。
“爷爷,你可千万别出事啊……”林青阳在心里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