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个房间只有傅渊的气息。
卿啾走过去。
手指扶着桌案,指尖碰了碰旁边的人。
——冷的。
除了傅渊,这个家里的其他人连带着那只小猫都死透了。
桌上有流淌的粥。
粥的手感很涩,不似往日的顺滑。
被下药了吗?
卿啾想着,还没来得及询问。
就又被牵起手。
傅渊冷不丁地出现,如鬼影般粘在他身后,轻声指挥他。
“啾啾,你站的高些,去拿柜子上的盒子。”
卿啾老实照做。
他摇摇晃晃地在灶台上站好,拿走柜子里的东西。
一卷钞票,一个银手镯,一对金耳环。
他将这些东西交给傅渊。
对方轻轻握着他的手,似乎很高兴。
卿啾还是没忍住。
他问:
“你杀了他们吗?你的家人。”
傅渊没有否认。
“他们欺负你,他们怎么能欺负你呢?”
卿啾感觉自己被抱住。
傅渊坐在轮椅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
“欺负你的人都该死。”
傅渊蹙眉道:
“如果不是被算计到这里,你和我,原本连这点苦都不用吃。”
卿啾神色茫然。
傅渊的话很奇怪,傅渊这个人也很奇怪。
他说不会让他吃苦。
可他们一个小聋瞎和一个瘸子,没了傅家人该怎么生活呢?
卿啾没有太多时间思考这些问题。
因为傅渊告诉他。
他杀了傅家人,而他帮忙偷了傅家的钱。
他们是共犯。
如果不想被抓进去蹲监狱,他只能跟他一起走。
……
半年后,影视基地外。
卿啾蹲着身。
停在榕树的阴影下,看地上挪动的蚂蚁发呆。
其实他看不清东西。
只是工友说有蚂蚁在搬家,他也就跟过来凑热闹。
地上有很细微的声音。
像是蚂蚁排成一排,在搬运地上的饼干。
卿啾正要伸手去碰。
手腕被攥住,他被一把从地上拽了起来。
工友拼命用手掌扇风。
“好热,隔壁有卖冰的,我们去买吧。”
卿啾缓缓摇头。
工友一脸诧异,忍不住问:
“又是因为你哥?”
卿啾点头。
他从半年前离开村子,坐上远离故土的火车。
他对故土没什么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