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周深没说完的秘密,像根鱼刺卡在林墨喉咙里,卡了整整三年。
下午去警局报案时,接待他的张警官盯着玻璃罐里的牙齿皱眉:“林先生,这些牙齿需要送去化验才能确定主人。但周深的遗体当时已经火化,我们没有他的牙齿样本可以比对。”
“那照片呢?”林墨把那张宿舍合影递过去,“这张照片里的周深,你们见过吗?”
张警官翻了翻卷宗,摇头:“当时周深的遗物里没有这张照片。而且根据记录,他失踪前一个月就已经拔掉了两颗犬齿,说是智齿发炎,可照片上他的牙齿明明是完整的。”
林墨愣住了。他清楚记得周深拔过牙,那天还是他陪着去的医院,可照片上的周深明明……他突然想起什么,疯了似的冲回家,翻出毕业纪念册,找到那张合影的原版——照片里的周深确实缺了两颗犬齿,嘴角陷下去两个小坑。
那玻璃罐里的照片,是伪造的。
当晚十一点,林墨被一阵烟味呛醒。客厅里亮着微弱的光,他握紧床头的台灯走出去,看见沙发上坐着个穿黑色连帽衫的人,正对着窗外抽烟,烟灰缸里已经有六根烟蒂,都是周深生前最爱抽的“蓝星”牌。
“你是谁?”林墨的声音在发抖。
那人缓缓转过头,帽檐压得很低,只能看到下巴上有道浅浅的疤——和周深左下巴的疤痕一模一样。“第七根烟,”那人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你以前总抢我的烟抽,说抽多了对嗓子不好。”
林墨后退一步,撞在墙上:“不可能……你已经死了。”
“死了?”那人轻笑一声,弹了弹烟灰,“被你们推下去的时候,我也以为自己死了。可你看,我还能抽烟,还能……讨债。”
他起身走向林墨,烟灰掉在地板上,烫出个小黑点。林墨突然注意到,那人的左手缺了根小指,而周深的左手是完整的。
“你不是周深!”林墨猛地举起台灯砸过去,对方侧身躲开,撞翻了茶几,玻璃碎裂的声音里,连帽衫的兜帽滑落,露出一张陌生的脸,右眼是浑浊的白,像是被什么东西戳瞎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