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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天在上!"巫师阔阔出的狼皮袍鼓如气囊,腰间挂着的不是法器,而是用忽察儿头骨磨成的号角,"弘吉剌之女忽兰,赐婚苍狼之子!"
忽兰望着台下的人群,术赤的盔甲泛着冷光,察合台的虎头旗被风吹得倒卷,露出内里的狼首暗纹。孛儿帖站在金帐前,金冠上的狼首獠牙在雾中若隐若现,与七年前她割开蔑儿乞人喉咙时的佩刀一模一样。
"此箭为凭。"铁木真将镶宝石的狼首箭塞进她掌心,箭杆上的"嫡子"二字还沾着工匠的血,"哲别千户听令,以后凡忽兰之子调兵,见箭如见大汗!"
哲别单膝跪地,青骓马的缰绳擦过忽兰脚踝。她忽然想起昨夜帐外的对话——哲别向铁木真请罪时,大汗说:"弘吉剌的新娘,不该在血水里开第一朵花。"此刻掌心的箭羽轻轻颤动,尾翎上的狼毛来自铁木真射杀的头狼,带着草原深处的霜气。
婚宴上的马奶酒带着浓重的膻味,忽兰却觉得比族里的甜酒更烈。孛儿帖亲手为她斟酒,金冠上的红宝石倒映在杯中,像极了她银刀上的狼眼。"我十四岁杀第一个敌人时,"可敦的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手也抖得像筛子。"
"可您现在能让整个草原发抖。"忽兰仰头灌下,酒液顺着下巴流进衣领,在嫁衣上画出蜿蜒的线。
孛儿帖忽然按住她的手,指尖触到银刀的狼头刀柄:"刀要常磨,血要冷流。"她的目光扫过席间的诸子,术赤正在与窝阔台交谈,察合台的酒杯重重磕在桌上,"你以为要的是嫡子名分,其实要的是活下去的獠牙。"
帐外突然传来骚动。几个怯薛军押着个浑身血污的青年进来,他腰间挂着弘吉剌部的雕花皮囊,却留着蒙古式的短发——是忽兰的表哥赤古,曾在围猎时为她挡过熊瞎子的掌击。
"他说有话问你。"铁木真的声音像块冷铁。
赤古的眼神落在她银刀的金柄上,忽然笑了,露出染血的牙齿:"听说你父亲的头骨被熔成银饰,挂在旄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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