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要让天下人都看看,谁,才是这天下的真命天子!”
一时间,鄱阳湖上,鼓声震天,杀气冲霄!
宁王的大军,如同挣脱了牢笼的猛兽,再无阻碍,浩浩荡荡地,冲出了鄱阳湖,向着那座已经被自己人占领的六朝古都,杀了过去!
旗舰之上,王守义站在船尾,静静地看着远处那遮天蔽日的船队,消失在江面的尽头。
一名副将走到他身边,满脸忧色。
“大人,就这么放他们走了……天下,恐怕要血流成河了。”
王守义闻言,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会的。”
是的。
天下,是要血流成河了。
只是那血,不知会是谁的血。
他抬起头,再次望向京城的方向,眼神复杂,既有恐惧,又有狂热。
陛下。
您这盘棋,到底……要下多大?
……
武昌港口。
江风猎猎,卷起腥咸的水汽。
英国公徐骁率领着十万大军,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只是这十万大军,一个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手中的兵器五花八门,与其说是精锐,不如说是一群刚从山里钻出来的土匪。
“他娘的!这船怎么还没来?”
徐骁烦躁地吐了口唾沫,一脚踹在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
他身后的一众勋贵,也都摩拳擦掌,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就在这时。
江面之上,终于出现了一支舰队的轮廓。
“来了!”
勋贵们精神一振!
然而,当那支舰队缓缓驶近,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无比震惊的神情。
只见为首的旗舰,半边船舷都被熏得漆黑,主桅杆断了半截,甲板上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刀砍斧凿的痕迹。
跟在后面的战船,更是个个带伤,有的船帆破烂得跟渔网似的,有的船身插着密密麻麻的箭矢,活像一只只刺猬。
船上的将士们,虽然队列依旧整齐,但个个盔甲残破,浑身浴血,许多人身上还缠着带血的绷带,可那眼神,却像是一头头刚饮过血的孤狼,锐利,凶悍!
嘶——
港口之上,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就连英国公徐骁,那张粗犷的脸上,也收起了所有的不耐,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发自内心的敬畏。
“他娘的……”
徐骁喃喃自语。
“这王守义,是个爷们儿!”
以两万疲敝之师,硬生生扛住了宁王二十六万大军的两轮猛攻,还打赢了!
这是何等辉煌的战绩!
这种猛人,值得他英国公徐骁亲自去敬一杯酒!
然而,就在徐骁准备上前迎接之时。
旗舰之上,刚刚经历了一场血战,心神还未完全放松的王守义,也看到了港口上那黑压压的一片“人影”。
当他看清那群人一个个衣衫褴褛、匪气冲天,手中还提着明晃晃的刀枪时,瞳孔骤然一缩!
流寇?!
哪里来的这么多流寇?!
难道是宁王的奸细已经渗透到了武昌?!
“敌袭!”
王守义想也不想,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剑,厉声嘶吼!
“全军戒备!火炮准备!给本官轰死这帮狗娘养的!”
轰隆!
刚刚靠岸的数十艘战船上,所有炮口瞬间调转方向,黑洞洞地对准了港口上的徐骁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