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
第一凿下去,青石发出闷响,像谁在地下哼了一声。石屑飞溅,阿旺看见有血珠子混在石粉里,染红了地面。外乡人喊:"快!继续凿!"第二凿、第三凿......青石的纹路慢慢裂开,露出里面暗红的芯子,像块浸了血的玛瑙。
"出来了!"
外乡人扑过去,用布包住石心。可就在他要起身的当口,地面突然剧烈摇晃。老槐树的枝桠"咔嚓"断了两根,蓄水池的石栏裂开大缝,水"哗啦啦"全漏光了。张屠户的凿子"当啷"掉在地上,他指着青石尖叫:"血!石心在流血!"
阿旺凑近看,那石心渗出的液体红得发黑,顺着石纹往下淌,滴在地上滋滋冒烟。更骇人的是,原本该有的甘泉没冒出来,反倒是村东头的稻田飘起腐臭味——泉水枯了。
"瘟疫!"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阿旺看见王婶的小儿子突然抽搐,嘴角冒白沫;李阿婆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连最壮实的张屠户都捂着脑袋,额角青筋直跳。村医背着药箱跑过来,摸了摸病人的额头,脸色煞白:"热得像火炭,这是中了邪毒!"
村民们疯了似的跪在青石前磕头。阿旺的娘拽着他的衣角,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作孽啊,作孽啊......"青石的石心已经被外乡人抢走,只剩个残壳,可它还在渗血,血珠落在地上,竟慢慢变成浑浊的黄水。有人捧着黄水喝,喝完反而吐得更凶。
"都住手!"
一声断喝惊飞了树上的麻雀。阿旺转头,看见外乡人跌跌撞撞从村外跑来,浑身是血。他身后跟着漫天尘土,山崩了,巨石滚下来,砸塌了半座山。外乡人怀里还抱着石心,可石心上的红光已经没了,变得灰扑扑的,像块破砖。
"这......这是报应......"外乡人踉跄着栽倒在青石前,石心"啪"地摔在地上,裂成两半。他盯着自己流血的手,突然笑了,"我就说......山精哪能让人轻易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