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谁呢?”烧饼的大脑袋凑过来,一脸促狭,明知故问地嘿嘿笑着,“南哥啊?他今儿上午没场,估摸着在里头小隔间磨新本子呢!”
我的脸瞬间有点发烫,赶紧摇头:“没…没找谁。”
孟鹤堂了然一笑,没再多问,只温和地指了指靠墙的一张新添置的办公桌:“喏,以后那就是你的位置了。行政上的事情,多跟王姐对接。” 他口中的王姐是后台资深的行政大姐,此刻正对我友善地点点头。
工作很快铺展开来。整理演出日程、核对演员服装、处理各种繁琐的后台杂务……忙碌像一层厚厚的壳,暂时包裹住了心底那点无法愈合的伤。我强迫自己把所有注意力都投入到眼前的事务中,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精准、高效,却缺乏生气。
张九南的存在,像后台一道沉默的暗影。他依旧早来晚走,对着那面镜子,一练就是几个小时,汗水浸透一件又一件大褂的肩头。后台依旧有他的声音——和搭档对词时的沉稳,偶尔被烧饼逗笑时短促的低笑,或是讨论段子时冷静的分析。只是,这些声音,都与我无关了。
我们成了后台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不再看我。即使擦肩而过,他的视线也会毫无波澜地越过我的头顶,落向虚空中的某一点,仿佛我只是空气。那些深夜隔着屏幕的唱词讨论,雨幕中的告白和狼狈的拒绝,都成了被刻意遗忘的、上辈子的事情。他沉默得像一块拒绝融化的冰,周身散发着拒人千里的寒意。
这种刻意的、冰冷的无视,像无数根细密的针,无声无息地扎在心上。每一次在拥挤的后台与他错身而过,感受到那股刻意疏离的气场,心口那点钝痛就加深一分。我开始刻意避开他可能出现的地方,掐准时间进出后台,像个幽灵,只想缩在自己的角落里。
这天下午,后台格外忙碌。晚上有重要演出,几位角儿都在抓紧最后时间对词、走位。空气里弥漫着演出前特有的紧张和亢奋。
“九良!你那个垫话儿,节奏再压一下!”孟鹤堂的声音带着少有的严肃,对着搭档周九良比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