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碎石路上颠簸前行,发出沉闷的声响,小夭整个人窝在相柳的怀中,青丝如瀑垂落在他玄红色的衣袍上。
相柳掌心腾起的灵力化作流光,转瞬将两人染血的衣衫换作了月白襦裙与墨色劲装。
他指尖穿过小夭的发丝,将她凌乱的鬓角别到耳后,语气里带着无奈又藏着心疼:"为何好好的神农山不待,非要跟鬼方念出来?"
这句话像根刺,立马让小夭从他怀中直起身子,生气的回应:"相柳大人这是何意?是怪我搅黄了你的婚礼?"
话音落下,她便赌气似的别过脸去,只留给相柳一个倔强的侧脸。
相柳喉间溢出一声轻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于是将她重新揽入怀中,下巴蹭着她发顶,安慰道:"我的意思是,鬼方念阴险狡诈,我怕他伤害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掌心不自觉收紧,想起鬼方念的匕首抵住小夭咽喉的画面,仍让他心有余悸。
小夭却将脸颊贴在他胸口,语气也渐渐柔软:"从前我觉得他十恶不赦,可当我看到他望着鬼方艳时眼底的绝望......那爱而不得的滋味,我比谁都清楚,所以我不怪他,甚至要谢谢他。"
相柳垂眸看向怀中的人,月光透过车帘缝隙落在她侧脸,映得鼻尖泛着淡淡的粉色。
他刚要开口询问,小夭突然用他的衣服擦了擦眼泪,闷闷的说:"若不是他,此刻你怕是已经与鬼方艳拜过天地了。"
这句话让相柳的呼吸一滞,他低头时,恰好看见小夭耳尖泛起的红晕,这才恍然惊觉,原来这场血色婚礼,竟也让小夭看清了自己的心意。
他的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笑意,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车外夜色渐深,毛球的啼鸣远远传来,惊起一片飞鸟。
左耳则驾着马车在月光下继续前行,车内两人依偎的身影,被月光揉成了一幅温柔的剪影。
可还没走出多远,前方突然产来阵阵马蹄声。
相柳心头的警铃大作,当机立断,沉声道:“左耳,去看看情况。”
左耳领命后,便身形一闪消失在马车上。
只见前方有大批人马疾驰而来,仔细辨认,他赫然发现其中有一人竟是涂山璟。
左耳不敢耽搁,急忙回到马车,将情况报告给了相柳。
相柳闻言,嘴角露出几分漫不经心的笑容,随即把头发变成了黑色,他不是惧怕任何人,而是怕小夭受到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