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如同无数烧红的钢针,从焦黑碳化的右臂一路扎进脑髓。
我瘫在冰冷的青铜残骸旁,每一次喘息都带着血腥的铁锈味和内脏撕裂般的钝痛。视线模糊摇晃,天空那巨大的光膜投影仿佛在燃烧,画面扭曲得如同隔着一层滚烫的油脂。
地心深处,那个幽暗的奇点正在坍缩、拉伸,粘稠的暗金脓液如同亿万条疯狂蠕动的毒蛇,缠绕、编织,勾勒出一个令人灵魂冻结的轮廓——一个蜷缩的、纯粹由毁灭能量构成的漆黑婴儿!
“归零胎儿”的本体,正被强行“接生”到这个现实!
那股冰冷、纯粹、抹杀一切的“归零”气息,如同无形的宇宙寒潮,穿透光膜投影,瞬间淹没了整个三星堆遗址!
空气不再是空气,而是凝固的、带着金属锈蚀味的绝望。
裂缝深处,刚刚被煌煌王道意志压制的终结意志,如同被注入了强效兴奋剂,发出一声尖锐到刺穿耳膜的饥渴尖啸!
一股更加浓密、更加恶毒的黑雪,凭空凝结,如同倒悬的黑色瀑布,朝着我们仅存的安全区——那根与方舟残骸链接的炽白柱础——疯狂倾泻!
“滋滋滋——!”
黑雪撞击在柱础散发的煌煌光晕上,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
炽白的光芒剧烈波动,如同风中残烛,安全区的范围肉眼可见地被压缩!
边缘地带的空间再次开始扭曲、虚化,几片漏网的黑雪飘落进来,将一块半埋的青铜戈瞬间侵蚀成灰白的粉末!
“操!顶住啊柱子哥!”
胖子钱多宝趴在张教授身上,后背几个被黑雪腐蚀的大洞边缘,皮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透明。
他疼得肥脸扭曲,豆大的汗珠混着血污滚落,却死死护住身下枯槁的老人,对着发光的柱础嘶嘶力竭地嚎叫,仿佛这样就能给它加油。
张教授躺在胖子身下,身体还在微微抽搐,青铜化的半边脸颊僵硬如面具,但另一侧浑浊的眼睛却死死盯着天空投影中那个逐渐成型的漆黑婴儿轮廓,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抽气声:“…逆…熵…之…芯…未…成…归零…胎…动…宇宙…重…启…序…曲…”
宇宙重启序曲?!
我挣扎着想撑起身体,右臂却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焦黑的皮肉下似乎有火星在闷燃。
冷白最后烙印燃尽的空虚感,混合着这灭世的恐惧,几乎要将我吞噬。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嗡——!!!
一股并非声音、而是直接作用于空间本身的恐怖震动,猛地从天空的光膜投影中爆发!
整个三星堆遗址的地面如同巨鼓的鼓面,疯狂上下起伏!无数碎石、泥土、青铜碎片被抛向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