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我握着手术刀站在无影灯下。不锈钢台面上躺着具男尸,他的胸口有个拳头大的窟窿,里面蜷缩着具长满鳞片的胎儿。当我用镊子夹起胎儿时,它突然睁开复眼,嘴里吐出段染血的脐带——那脐带另一端竟连着我的手腕。
走廊传来推车轱辘声。十八个孕妇尸体推着手术车走进来,她们腹部裂开的伤口里伸出无数双苍白的手。我被拖上手术台的瞬间,看见墙上贴满我的照片,最早那张摄于1987年,照片里的婴儿被泡在福尔马林罐里。
无影灯炸裂的刹那,我听见此起彼伏的啼哭。手术刀刺入胸腔时,我摸到自己肋骨间嵌着的玉蝉——和老周旱烟杆上挂着的那个一模一样。当最后一个胎儿被塞进我腹腔,所有尸体突然齐刷刷跪下,她们溃烂的嘴唇开合着念诵:
"三十三具尸身养一蛊,七七四十九载换命途。"
清晨的阳光照进解剖室时,护士发现我安静地躺在手术台上。我的腹部完整地缝合着,手术记录写着"代孕手术成功"。而在太平间深处,十八具尸体保持着跪姿,他们脖颈处的丝线都系在我枕边的铜铃上。
值班表上我的名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新来的实习生。当他在夜班第七天打开17号冷柜时,看见具孕妇尸体正温柔地抚摸隆起的腹部,她哼唱的摇篮曲里混着蛆虫爬行的沙沙声。
而那孩子出生时,接生医生在胎盘上发现枚玉蝉形状的胎记,与三十年前那对双胞胎女婴身上的印记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