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神气什么!”贾张氏冲着紧闭的大门狠狠啐了一口,胖脸上的横肉因为愤怒而抖动,“拿着鸡毛当令箭!吓唬谁呢!”
“话不能这么说,老嫂子,”阎埠贵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精光闪烁,声音压低了,带着点后怕的余悸,“那法律条文……可是真的,错不了。这小子在保卫科,路子野着呢……”
他想起沈浪刚才扫过来的眼神,脊梁骨没来由地窜上一股凉气,那可不是平时在院里见到的、对长辈还算客气的沈浪。
傻柱甩着被扎疼的手指,血珠在灰扑扑的裤子上蹭出一道暗痕,嘴里不干不净地嘟囔:“妈的,什么破木头,邪性!疼死老子了……保卫科长?哼,管天管地,管得着咱们院里的老规矩?看他能得意几天!”
话虽狠,眼神却忍不住瞟向那两扇紧闭的、仿佛隔绝了另一个世界的厚重木门,心里莫名有点发虚。
沈浪最后那句“好日子还长着呢”,像根细针,扎得他浑身不自在。
聚集的人群嗡嗡议论着,像被捅了的马蜂窝,却没人敢再上前去拍那扇门。
沈浪毫无情绪起伏却字字砸在人心上的话,像一道无形的、冰冷的墙,把九十五号院多年约定俗成的“规矩”撞得粉碎。
不甘、嫉妒、愤懑在空气中发酵,但更多的是一种被硬生生掐住喉咙的憋屈和忌惮。
此刻,九十四号院内却是另一番光景。
沈浪打来一盆清水,浸湿了抹布。
他拧干水,先走到那把惹眼的紫檀木梳妆台旁。
粗糙的指腹抚过冰凉的扶手,触感坚实细腻,岁月沉淀的木纹在湿润的布巾下仿佛活了过来,透出内敛深沉的紫褐光泽。
中央那精致的云纹浮雕,在水的润泽下更显立体生动,每一道刀工都透着旧日匠人的心血。
他擦得很慢,很仔细,像是在与一件失散多年的老友重逢,指尖感受着木质的温润与坚韧。
擦完椅子,他又走向那张厚重的八仙桌。
桌面坑洼不平,布满划痕和难以辨别的陈年污渍。
沈浪半跪下来,仔细擦拭着桌腿的雕花,灰尘混着污水滴落。
他眼神专注,脸上没有任何嫌弃,只有一种近乎虔诚的认真。
沈浪把抹布放在一边,直起身,环顾了一下这个小小的院落。一切都那么的空荡、安静,弥漫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自由气息。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微凉的空气灌入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