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桌上,苏婉宁跪坐在主位,指尖轻点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
苏若水盘腿坐在她对面,怀里抱着绣花靠枕,眼神时不时瞟向门口。
陆晴则侧倚在窗边,手里捧着茶杯,目光落在庭院里摇曳的竹影上——已经走神第三次了。
“妈?”苏婉宁蹙眉,“您觉得呢?”
陆晴指尖一颤,茶水险些洒出来:“……什么?”
苏若水眨眨眼:“我们在说夏纸鸢的事呀,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陆晴放下茶杯,耳根微热:“……只是有些累。”
她拢了拢衣襟,“你们说到哪儿了?”
苏婉宁眯起眼睛——母亲向来端庄自持,何时这般魂不守舍过?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我说,秦宇不该插手夏纸鸢的婚事。”
她冷声道,“李家在首尔势力盘根错节,强行干预只会引火烧身。”
“可纸鸢是我的朋友!”苏若水攥紧靠枕,“难道眼睁睁看她跳火坑?李家那个李忠国,根本就是个——”
“是个玩弄女性的纨绔,我知道。”苏婉宁打断她,“但你以为秦宇是什么善男信女?他帮夏纸鸢,就真是出于善心?”
苏若水噎住。
陆晴忽然开口:“男人帮女人,从来都是有代价的。”
她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沿,“尤其是……秦宇这样的男人。”
房间里骤然安静。
两姐妹同时看向母亲。
窗外的月光漏进来,勾勒出陆晴优雅的侧脸,却照不进她幽深的眼底。
苏若水突然觉得口干舌燥。
她当然明白母亲话里的暗示,就像她和秦宇,最后她怀上了他的孩子。
“不行!”
她猛地站起来,“不能让姐夫单独帮纸鸢!”
苏婉宁冷笑:“现在知道急了?”
“姐!”
苏若水急得去扯她袖子,“我们得想别的办法!”
苏婉宁抽回手,却看向陆晴:“妈有什么主意?”
陆晴垂眸,茶面映出她微微泛红的脸:“婉宁…你来这边不是已经调动了秦家的资源吗?”
苏婉宁瞳孔一缩。
那天秦天明老爷子来家里做客时笑着说:“孙媳妇,替我管管那小子。”
“您是说……”苏婉宁从领口勾出一条细链,翡翠扳指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爷爷连这个都给你了?!”
苏若水突然酸溜溜的,“怎么不给我……”
陆晴轻笑:“你回去就有了。”
苏若水摸了摸小腹,已经期待回去后的生活了。
苏婉宁摩挲着扳指,陷入沉思。动用秦家势力帮夏纸鸢不是不行,但……
“就怕老公不答应。”她蹙眉,“他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让他不插手,做工具人,太不现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