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野上,坐于马上的鳌拜居高临下死死的盯着这个低头捡拾纸团的男子。
他端坐于马上,只是用暴戾嗜血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眼前这名儒生打扮的男子,终究还是没有做什么,任由方光琛捡走纸团,然后翻身上马,背对自己回到了对面的一百骑兵队伍中!
“不错,”鳌拜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开口道:“老子在后面慢慢的走,给你们一天的时间考虑,明天我在顺义城下,让吴三桂亲自出城来和本大人说,是战是降,让他亲自出来谈!”
马背上的方光琛恍若未闻,抽打着马臀,带了一百骑兵消失在了远方。
望着关宁军一行远去的身影,鳌拜眼中寒芒如针,他开口吩咐道:“我等就在顺义城下扎营,我倒要看看这关宁军敢不敢跟我正面一战?”
身后的士卒们哄然答应,建奴骑兵向着顺义城下缓缓行去。
……
方光琛一行人策马驰骋,很快回到了顺义城内。
城墙上防守的吴三桂等人一见他们回来,立马打开城门,将他们迎入城内。
“如何?贤弟可见到建奴?”吴三桂急切的迎上前去。
方光琛翻身下马,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勉力挤出一丝苦笑道:“兄长,我们还是进屋说吧!”
“是是!你们都随我进屋!”吴三桂连连点头,带着众将朝自己的屋内行去。
众人一进屋内,就看到方光琛从怀中拿出揉成一团,皱皱巴巴写满墨迹的纸张,小心的展开,铺平后,递给了吴三桂。
虽然心中疑惑纸张的样子,吴三桂还是眯起眼睛,仔细阅读起这封信上的内容。
只见信上写道:“长伯弟,吾乃洪承畴,弟别来无恙否?前日偶遇顺军官兵驻扎怀柔,被我大清天兵击溃,兄从溃卒口中得知贤弟率关宁大军驻扎于顺义,想我大清十万天兵不日到此,兄恐弟妄做傻事,特修书一份,告之于弟!”
吴三桂放下第一页纸,又接着看起来了第二页上面的内容。
“兄昔日防守于春时松山,宁锦,后相继失陷,本以为老夫必死无疑,不期大清皇帝天纵仁圣,不但不加诛戮,反蒙加恩厚养,摄政王礼贤下士,兄叨遇优隆,又所见贵舅父祖氏一门皆沾恩泽,解衣推食,仆从田庐,无所不备,请贤弟知晓,勿要挂怀。”
看完第二页后,吴三桂眼中神色阴晴不定,又接着看起来了第三页纸上的内容。
“以兄愚意度之,昔年各镇集兵来援辽左,未一月而四城皆陷,全军覆没!人事如此,天意可知,此乃明祚衰微之象。贤弟乃当世豪杰,岂智不及此耶?在观我大清规模形势,将来必成大事!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豪杰择主而事,弟若率城来归,定有分茅裂土之封,功名富贵,唾手可得!望贤弟思之,慎之!”
看完三页纸上的内容,吴三桂沉默不语,脸上依旧挂着犹豫不决的神色。
胡心水,方光琛等众将不知信上内容,皆紧紧盯着吴三桂脸上的神色,猜测着信上的内容。
“大帅,此信是何人所写?”胡心水忍不住,率先开口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