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道走到那个烤红薯的摊子前,蹲了下来,动作自然地如同一个常客。他从皱巴巴的烟盒里摸出一根最廉价的、烟纸都有些泛黄的香烟,叼在嘴里。旁边一个裹着破旧军大衣、满脸沟壑纵横的老人赶忙哆嗦着从兜里掏出火柴,划了好几下才点燃,递过来。
“谢了,老哥。”叶无道凑着那微弱的火苗点上烟,深吸了一口。劣质烟草辛辣呛人的味道直冲肺腑,他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肩膀耸动,咳得撕心裂肺,苍白的脸上瞬间涌起一阵病态的潮红,甚至能看到他指缝间渗出了一丝刺目的鲜红!那是强行催动本源、压制归墟与观测者力量反噬留下的暗伤。
慕容雪痕的虚影立刻靠近,虚幻的手轻轻抚上他的后背,无声的琴音涟漪荡漾开,带着抚慰的力量。叶无道摆了摆手,示意无碍,用袖子狠狠抹了一下嘴角,将那抹猩红擦去。
他目光转向递火柴的老人,声音沙哑地问:“老哥,这天寒地冻的,生意不好做吧?”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泛起一丝苦涩,叹了口气,声音干哑得像破风箱:“唉…凑合活着呗。厂子倒了,儿子媳妇都南下打工去了,几年没音讯…就剩我个老棺材瓤子,守着这点营生,混口饭吃…指不定哪天就冻死在这旮旯了…” 他指了指对面一栋挂着“北方能源集团北阳分公司”崭新招牌的大楼,恨恨地啐了一口,“都是那帮天杀的!煤价一天一个样!说是啥…啥市场波动!供暖费贵得吓死人!交不起?那就冻着!去年老李头,就是活活冻死的!还有那自来水…一股子怪味!喝了就拉肚子!告?上哪告去?人家上头有人!” 老人越说越激动,浑浊的泪水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流下,在寒风中迅速结成了冰碴。
旁边另一个卖烤红薯的老人也凑过来,压低声音,带着恐惧:“可不敢乱说啊老张头!让‘黑皮’他们的人听见…你忘了老刘家是咋没的了?说是失火…呸!” 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那帮人,跟‘北方能源’穿一条裤子的!还有那些收破烂的‘环保公司’,也是他们开的!强买强卖,谁敢把废品卖给别人,腿都给你打断!警察?警察来了也是和稀泥!听说那‘北方能源’的老板,是啥外国大公司的人!连市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