鹭湖湿地深处,万籁俱寂。只有水波轻拍岸边的声音和偶尔几声夜鸟的啼鸣,透过厚厚的合金墙壁,微弱地传入观澜别院的地下堡垒。
叶无道在硬板床上沉睡了不到四个小时。身体的极度疲惫被强效药物短暂压制,但意识深处那根紧绷的弦,却从未真正放松。当生物钟在凌晨最黑暗的时刻将他唤醒时,背后伤口的钝痛和身体透支后的酸软瞬间将他淹没。
他缓缓坐起身,动作牵扯到包扎好的伤口,带来一阵撕裂感,让他闷哼一声。休息室的灯光被调到最暗,哑叔不知何时在他床头放了一杯温水和一小碟看不出原料的黑色药丸。
叶无道拿起水杯喝了几口,冰凉的水滑过干涩的喉咙。他没有动药丸,而是摊开手掌。那枚米粒大小的黑色芯片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冷的微光。
芯片…“蜂巢”的钥匙…司徒家…“老师”…
破碎的画面和冰冷的线索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他需要一台能安全读取这枚芯片的设备!观澜别院有基础网络和一台用于监控的加固终端,但贸然接入外部网络风险太大,尤其是面对“蜂巢”这种级别的数据库和隐藏在暗处的“老师”。
他需要一台物理隔离、绝对干净的设备。而这里,只有哑叔的工作台上有几台用于维护监控系统的老式工控机。
叶无道掀开薄毯,忍着伤痛下床。脚步有些虚浮,但眼神却异常清醒锐利。他走出休息室。
无菌医疗室亮着柔和的指示灯。透过玻璃,可以看到仇九躺在病床上,身上连接着各种生命体征监测仪器。屏幕上的线条虽然微弱,但还算平稳。哑叔正坐在旁边一张椅子上闭目养神,听到动静立刻睁开了眼,眼神锐利如鹰。
叶无道对着哑叔做了个“稳定”的手势询问。哑叔点了点头,指了指监测屏幕,又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意思是伤势暂时稳住,但意识还没恢复,反而对精神损伤很大。
叶无道目光转向另一张病床上的林清漪。她依旧昏迷,但脸色比之前好了一些,呼吸也平稳了不少。哑叔给她用了强效镇静剂,让她处于深度休眠状态修复透支的精神。
叶无道走到哑叔的工作台前。台面上很整洁,除了几件擦拭得锃亮的冷兵器,就是一台厚重的、外壳有些磨损的军用加固笔记本电脑,旁边还连接着几块监控屏幕,显示着别院外围湿地各个角落的实时画面,一切平静。
叶无道拿起那台加固笔记本,对着哑叔做了个口型:「干净?物理隔离?」
哑叔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用力点了点头,比划了几个手势,又指了指笔记本侧面一个不起眼的物理开关:「独立系统。从未联网。硬件级隔离。」
这正是叶无道需要的!他眼中闪过一丝微光。他迅速将芯片通过一个特制的、同样物理隔离的USB适配器(哑叔的工具箱里有各种稀奇古怪的接口),连接到了这台加固笔记本上。
开机。进入一个极其简洁、没有任何多余功能的底层操作系统。
叶无道深吸一口气,点开文件管理器。一个未知的盘符出现。他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