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府下人的再三劝说下,他才终于缓缓下令,同意将观音奴下葬。
朱樉望着棺木,心中五味杂陈。
观音奴本是草原上自由奔放的女子,被朱元璋俘虏,嫁给了他,却在这繁华却又充满束缚的王府中香消玉殒。
他觉得,自己亏欠观音奴太多,如今能为她做的,便是送她回归那片生她养她的草原。
“观音奴,你本属于广袤的草原,那里有你熟悉的蓝天白云,有你热爱的骏马羊群。本王虽万分不舍,但还是决定送你回去,愿你在草原的怀抱中,能得到安息。”
朱樉喃喃自语,拼命克制自己,不让眼泪流下来。
曾经观音奴跟他说过,她喜欢草原上那种豪迈豁达、坚强勇敢的男人,最不喜欢看哭哭啼啼的男人。
她觉得男儿有泪不轻弹,真正的勇士应当把泪水咽进肚里,用坚强的意志去面对生活中的一切磨难。
这位命运多舛的女人,一生坎坷,先是国破家亡,后成为政治联姻的工具,惨遭夫君厌弃、虐待,好不容易过上几天好日子,却又……
然而,当朱樉准备带着观音奴的棺椁启程前往草原时,王府中的几位老臣却出面阻拦。
为首的是王府长史,他一脸严肃,带着几分焦急,快步走到朱樉面前,扑通一声跪地。
“王爷,此举万万不可啊!”长史大声说道,额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朱樉眉头紧皱,面露不悦,问道:“为何不可?本王心意已决,要送王妃回归草原。”
长史抬起头,忧心忡忡地说:“王爷,自古以来,未有将王妃灵柩送回娘家下葬的规矩。况且,王妃已然是我大明秦王妃,若将其送回草原,恐遭天下人非议,陛下那边也不好交代啊。”
其他几位老臣也纷纷跪地,附和道:“长史所言极是,王爷还请三思啊!”
朱樉心中一阵恼怒,喝道:“规矩?规矩是人定的!观音奴一生凄苦,本王难道连送她回故乡安息这点心愿都不能满足?至于父皇那边,本王自会承担一切后果。”
长史心中焦急万分,他深知朱樉的脾气,但还是硬着头皮劝道:“王爷,您对王妃的深情,我等都看在眼里。可是您这样做不符合祖宗理法啊,还请王爷三思啊!”
朱樉心中痛苦不堪,他何尝不知此举可能带来的后果。
但那又如何,哪怕朱元璋站在他面前,他照样要把观音奴安葬在草原。
“你们都起来吧。本王明白你们的担忧,但本王主意已定。这是本王唯一能为观音奴做的事了。”朱樉语气坚定,眼中透着一丝决绝。
长史见朱樉态度坚决,心中暗暗叫苦。他思索片刻,说道:“王爷,若您执意如此,可否先修书一封告知陛下,等陛下恩准之后再行动也不迟啊。”
朱樉:“不必了,没什么好说的,本王已经决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好了你们都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