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印堂正中，那片本该开阔明润、象征心志与气血的方寸之地，此刻却萦绕着一层极其稀薄、却如同附骨之疽般的暗沉黑气！这黑气并非实质，更像是一种能量层面的阴翳，如同墨水滴入清水，缓慢而顽固地侵蚀着那片区域的生机光泽！在黑气的核心深处，沈观澜甚至“看”到了一点极其微弱的、如同凝固血块般的深紫色光斑，隐隐散发着不祥的锐金之气！这与他之前接触过的任何病气或煞气都截然不同！
与此同时，百草鼻全力运转，死死锁定那丝腐朽衰败气息的来源！气息如同无形的丝线，穿透林老身上淡淡的雪茄烟味和古龙水气息，精准地指向他的胸腔深处！那是一种混合着陈旧铁锈般的甜腥、脏器功能迟滞产生的微弱酸腐、以及某种极其隐晦的、如同金属在潮湿环境中缓慢氧化般的、带着金石质感的衰败气息！这气息微弱而顽固，如同深埋地下的古剑在岁月中悄然锈蚀，正一点一滴地侵蚀着这具曾经强大躯体的生命力！
“金石之毒…心脉痹阻…” 一个近乎本能的判断瞬间在沈观澜心头闪过！这绝非寻常的老人病或慢性病！这是陈年旧伤与某种特殊毒素长期淤积、侵蚀心脉的凶险之兆！那印堂的黑气是外显，脏腑深处的衰败才是根源！表面红润健朗，不过是多年修养和强大意志力强行支撑的表象，内里早已是千疮百孔，危如累卵！如同外表光鲜、内里却被虫蛀朽空的巨木，随时可能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轰然倒塌！
沈观澜端着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杯壁传来冰冷的触感。他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望向落地窗外沉沉的夜色，眉头几不可察地锁紧。林老对他有知遇之恩，林家更是他立足江州的重要倚仗。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坐视。
机会很快到来。
宴会过半，气氛愈加热烈。林老显然兴致极高，又饮了一杯，脸上红光更盛，正欲起身与另一位老友叙话。就在他起身的刹那，动作似乎有极其细微的凝滞，快得几乎无人察觉。但沈观澜的视觉捕捉到了他眉心那缕黑气瞬间的翻涌加剧！百草鼻更是清晰地捕捉到，随着他起身发力，胸腔深处那股衰败的酸腐铁锈气息猛地浓烈了一瞬！
林老身边的保健医生，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神情严肃的中年人，立刻不着痕迹地向前微倾身体，似乎想搀扶，却被林老一个威严的眼神制止了。林老若无其事地站稳，笑容依旧爽朗，继续谈笑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