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大会的鎏金香炉里,三柱檀香正烧到第三寸。蒋家娉站在太极图中央的青帝位上,青玉镜的光晕在指尖流转——就在刚才,沈砚秋单膝跪地的瞬间,她后颈的胎记突然像被烙铁烫过似的灼痛起来。
“家娉,你曾说过,真正的道统该容得下星辰与尘埃。”沈砚秋捧着的锦盒里,那枚所谓的“定情玉佩”正泛着诡异的青光,“这枚青帝血玉,是你母亲临终前托我保管的。她说等你觉醒血脉那天,就该知道太一元会的真相——”
蒋家娉的呼吸突然顿住。内视中,肝神龙烟神君的青袍正无风自动,佩剑的锋芒直指殿门方向。更奇怪的是,沈砚秋说话时,她耳神空闲(幽田)捕捉到的声纹里,竟混着实验室基因藤蠕动的嘶响。
“沈公子怕是记错了。”她缓缓抬起青玉镜,镜面反射的光芒突然在沈砚秋身后照出个虚影——那虚影的衣摆处,分明绣着太一元会特有的“天三生木”图腾,“我母亲留给我的,只有这面能照见虚妄的镜子。”
话音未落,青帝剑已从袖中出鞘。剑锋划过空气时,殿内突然卷起青绿色的旋风,那些原本站在沈砚秋身后的“宾客”们发出刺耳的嘶鸣,皮肤像剥落的树皮般裂开,露出底下缠绕的基因藤。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沈砚秋脸上的温柔突然碎裂,他抬手扯掉胸前的天师道徽章,露出底下的纹身——那图腾与昆仑祭坛的纹路如出一辙,“是血脉感应?还是张三明告诉你的?”
蒋家娉没有回答。她看着沈砚秋的脸在青光中扭曲,那些被基因伪装覆盖的皮肤正在剥落,露出半青半白的异化肌理。肝神龙烟神君在她内景中剑指前方,青袍上的纹路与沈砚秋的纹身产生激烈的共振,像是在对质某种古老的契约。
“可惜了。”沈砚秋突然笑起来,笑声里混着植物抽芽的脆响,“你母亲当年若肯彻底交出青帝神格,何至于被龙虎山囚禁至死?我本想给你个体面的选择——”
“住口!”蒋家娉的剑锋突然暴涨三尺青光,“我母亲是用自己的神格封印了基因藤,不是什么囚禁!”她想起昨夜苏九黎说的话,那位总是冷着脸的师姐,说起母亲时眼底竟泛着泪光,“她临终前让我守住‘神我自主’四个字,就是怕你们这些人,把活生生的人变成任人摆布的植株!”
青帝剑斩落的瞬间,沈砚秋的身影突然化作无数青色光点。这些光点落地后立刻生根发芽,长成与他一模一样的木灵族战士,手中的基因武器泛着与实验室里相同的金色代码。
“看来只能强行提取了。”所有沈砚秋的分身同时开口,声音在大殿里重叠成令人头皮发麻的合唱,“祭坛已经启动,你的血脉会指引所有木灵族找到最终的归宿——”
蒋家娉突然转身,青帝剑反手刺向身后的穹顶。剑锋穿透彩绘的瞬间,无数基因藤像瀑布般倾泻而下,缠绕着那些还在发愣的修士。她看见张三明正在西北角布阵,洛书罗盘的光芒在他脚下织成密网,却有几条漏网的基因藤正悄悄爬上他的道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