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只要是他想干的事情,他们就要极力反对。
“党争误国……”他低声自语。
当年老八结党营私,看似风光无限,实则触了帝王逆鳞。
如今江南布商抱团抵制新机,与昔日八爷党的手段何其相似?
他们以为靠银钱串联、煽动罢市便能胁迫朝廷,却不知这龙椅上坐着的雍正,最恨的就是这等蠹虫!
他猛地攥紧案上的密折,眼底寒意骤深。前世对老八的雷霆手段,今生亦不会变。
若有人敢阻新政,便是自寻死路。
“继续查。”雍正语气森然,“若证据确凿,朕不介意再清一次蛀虫。”
胤祥领命退下,殿内重归寂静。雍正摩挲着扳指,想起林芸曾说的话——
“衣服算什么物以稀为贵?天下百姓连粗布都穿不起,他们凭什么拦着别人过好日子?”
当时她眉眼凌厉,像一把出鞘的剑。
与记忆中老八虚伪的仁善截然不同。
“或许这世间,真有纯粹为国为民之人。”
雍正松开手指,端起旁边的茶杯,茶水早已冷透,但他心中却犹如一团火。
思绪忽又转到今日暗卫的另一条消息:谢玉频繁出入林宅,名义上是谈生意,眼神却总黏在她身上。
雍正眸光一沉。
谢家是皇商,谢玉表面谦和,实则野心勃勃。
他接近林芸,恐怕不止为了首饰图样。
更可恼的是,那日林芸送他出门时,谢玉竟敢直呼她“芸娘”!
“区区商贾,也配?”
指节叩在案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雍正忽然意识到,自己竟在为一个女子的称呼动怒。这情绪来得莫名,却让他胸口发堵。
若她知晓朕的身份,可还敢这般从容?或许她早就知道了……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随即又被压下。
他享受现在的相处:她不知他是帝王,言谈间毫无谄媚,甚至敢反驳他的提议。而他也难得放松,不必时刻端着天子威仪。
可谢玉,他不该再出现了。
“苏培盛。”雍正突然开口。
“奴才在。”
“去私库挑几匹云锦,再选一套红宝石头面,明日……”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暗芒,“替朕送去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