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摧高高在上,摆弄着尾指上的戒指,目光凉凉地落到地上跪着的奚月奴身上。
在他跟前,她总是跪着,从来都是一副乖顺模样。
没想到,竟敢不声不响地,做出这等事儿来。
沈摧把自己给气笑了。
没想到今日的奚月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膝行上前,直起腰身,“王爷,求您……奴婢的娘不成了,求您让奴婢回家看一眼,就一眼……”奚月奴竟大着胆子,双手扯住沈摧群青色衣摆,拼命哀求,“只要您让奴婢回家看看娘,回来怎么罚奴婢,奴婢都甘愿!”
“松开。”
“王爷,求您……”
“本王说,松开。”
奚月奴愣住。
沈摧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了奚月奴手指,“别弄脏了本王的衣裳。”
奚月奴双手垂下。
她马上反应过来,咬着嘴唇往后退了半步,磕头下去:“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不敢碰主子衣衫。求王爷,放奴婢回家……”
“呵……”
沈摧的声音冷得刺骨,“你说,你娘病了,所以,你才要离府归家?”
“是。”
灯影里,辨不清楚沈摧神色。
半晌,沈摧:“既是如此大事,为何不来禀过本王呢?”
奚月奴一愣,瞬间反应过来是那个小厮根本没有为自己通报。
她张了张口,刚要说什么。
沈摧轻笑一声,站起身来,向奚月奴走了一步。
摇曳的灯烛光把男人的身影投在墙上,一步步向前逼近。
奚月奴后背不觉渗出些许冷汗,沁湿车夫的粗布衣衫,直往身上黏。叫奚月奴一阵阵地发冷,难受得不行。
她双手攥紧衣摆,想要开口辩解。
沈摧:“罢了。”
奚月奴猛地抬头。
沈摧:“差人去奚家,问问奚月奴的娘。”他声音低沉,“若你娘真的病了,本王放你回去。”
巨大的惊喜从天而降的一般,直砸在奚月奴心口。她难以置信,眼角都渗出点点泪花。
沈摧竟有这样的好心肠?
奚月奴立刻磕头,“谢王爷,奴婢多谢王爷,奴婢为王爷立长生牌坊……”
她能回家了!
奚家本来住得就不远,瑞王府光明正大地派人出去,骑着马,很快便能跑得一个来回。
奚月奴听着书房外又轻又快的脚步声近前,敲开书房的门,她煎熬了半日的一颗心,终于稍稍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