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话才说到这里,黄玉林便开始摇头。
“啧啧啧,真是个忠君爱国的,想个法子,都是这么忠心耿耿。天真如是!!!小子!且不说后面那个其次,就说这盐的产量,说句托大的,要是盐场按时开工,按时收工,没有多余的盐流出来,我黄某也不折腾私盐,这朱朝的百姓起码有一半人没盐吃。”
贾琏也不恼,只接着黄玉林话尾往下说:
“那,不如,叔直接跟我姑丈碰个头?我这没什么见识的,显是传话没传明白。”
“喝,合着你搁着等我呢!”
黄玉林恍然大悟。原来贾琏说这么些,就是为了让他跟林如海面谈。
贾琏一点不尴尬,只一拱手:
“我姑丈说,江南这地界,说起人品来,叔有口皆碑。我跟叔打交道,也是这样觉得。我年纪小,见识少,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传话传不到点子上去。做好牵线人便已是功德圆满。”
黄玉林这人,他虽然前前后后没见几次,但印象是真的不错。
朝廷的卷宗里,说他是积年巨枭之首,说他打压小盐贩子,掌控各地码头让人交纳水钱,说他的船队装备火器,械斗死伤频发,说他是江南一祸害。
可看平安州其他人带回来的消息,却完全不是如此。
长芦准盐之地,枭棍匪窃每肆偷扒,是他让他的船队去解决的。
川东一带,枭徒白昼聚党,千百为群,抢劫盐店,也是他的手下去镇压,把人抓了扔进官衙。
福建盐枭数十人,各持器械,到灶户场内肆行抢夺是他给被打的灶户请大夫,给药钱。
这些本该是朝廷的人管的事,朝廷是一样没管,两江总督蒋晓只会闷声发财。
黄玉林的私盐队伍,招的全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却从不扰民。
他的船队,只贩私,不抢劫,不偷盗,乐善好施,济危扶贫,修桥赈灾。
他麾下的小盐贩子,卖私盐的价钱比官盐便宜六成有多,私盐的质量也比别人好。
这人的风评,说起来比淮扬官场的所有人都好。
林如海确实想见。
贾琏私心觉得,如果黄玉林能倒向林如海,整个淮扬的局面就会发生巨大的改变。
“叔,太上虽这会十分康健,毕竟老了,再想弄个人上来,老臣勋贵真的能应?当今虽说这会可用之人不多,可他年轻啊,即便选半天选了我姑丈这么个实心眼的,可转眼我这个嘴皮子溜的便来了!可见我姑丈运道不差。如今我姑丈选上了叔,叔,您就从了我姑丈吧。侄儿的腿跟嘴也都能歇歇。”
黄玉林竖眉瞪着贾琏看了一会,看贾琏毫不心虚,也不害怕,没好气的开口赶人:
“滚!”
贾琏起身,拱手,麻溜走人,刚刚走出船舱,又被黄玉林喊了回去:
“你那个其次,怎么说?”
“叔大气!且听侄儿慢慢道来!!!”
贾琏撩完虎须毫发无伤,竖起大拇指夸完人,就是一顿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