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的震动如同一道冰冷的电流窜过江枫的手臂,发件人栏里"韦少帅"三个字泛着青白幽光,像灵堂前摇曳的长明灯。指尖触到屏幕的刹那,办公室空调突然发出"咔哒"脆响,冷风骤停,潮湿的腐叶与陈茶气息顺着通风口弥漫开来,如同打开了一口尘封百年的旧茶棺。
附件视频的图标是团扭曲黑影。点开的瞬间,镜头剧烈晃动——拍摄者头盔上的记录仪正跌撞在云滇赤红地缝间,两侧岩壁如刀劈斧削,顶端漏下的天光薄如残纸。画面猛地一顿,拍摄者摔倒在地,镜头扬起的刹那,数十根墨绿茶枝从岩缝暴窜而出,枝条表面密布的白色绒毛渗出暗红汁液,将几个穿施工队制服的人缠绕成提线戏偶,四肢以违背常理的角度扭曲,悬在半空摇晃。
镜头中央的岩石祭坛上,青铜茶盏里泡着发胀的工牌,"韦少冰"三字在沸水中模糊成血色光斑。韦少冰,韦少帅亲妹妹,上周刚被派往云滇地震的项目负责人。视频尾声,岩壁渗出一行滴血的字迹:"最后块茶饼已焦,蛊王的戏台该你登台了。"
手机突然白屏关机,江枫猛地抬头,视线撞向办公室中央的紫砂石茶海。此刻茶海如沸腾油锅,滚烫沸水狂喷而出,在实木地板烫出滋滋焦痕。更骇人的是水面浮出的十二枚暗褐茶蛊,杯身刻着繁复茶树纹,蛊身顶端的黑珍珠状复眼正跳动着诡异光影。
"咚"地一声,一枚茶蛊停在江枫脚边,复眼里清晰映出财务部小张被茶枝缠颈吊在空中的画面,下一秒切换成市场部李姐被枝条捆成粽子的惨状。十二双复眼播放着同事们的实时挣扎,他们的惨叫化作细碎呜咽,在死寂的办公室里回荡。
茶海深处传来阴冷的嗤笑,江枫后退时后腰撞上办公桌,脑海中闪过视频里的血字。就在此时,茶海沸水突然凹陷成旋涡,一枚刻着蜈蚣纹的茶蛊从中升起,蛊盖打开,露出焦黑茶饼碎屑与一张血字纸条:"江枫,你的戏,开场了。"
灯光骤灭的刹那,江枫脑海中炸开童年碎片——祖屋锁着的厢房里,刻着蜈蚣纹的旧茶蛊,奶奶临终时用方言抓着他的手念叨:"莫碰茶蛊,莫上戏台...蛊王等着姓江的呢..." 窗外夜色浓如墨汁,云滇方向暗红光芒一闪而逝,茶蛊复眼里同视的画面正被收紧的枝条吞噬。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彩信跳屏:"去回春茶行找第三块砖。" 江枫驱车闯入老城区,导航在标着"废弃通道"的窄巷失灵。巷尾断墙嵌着残匾,抠开第三块刻着蜈蚣纹的墙砖,墙后螺旋石阶通向茶砖密室。中央茶桌上的紫檀木匣里,泛黄账本与胶片揭露民国秘辛:云滇地缝祭坛、韦姓茶商、林家蛊契,胶片投影中,石壁壁画里巨蜈盘绕茶树,树下跪着胸口刺着奇特纹路的男子,与江枫奶奶给的玉佩纹样 identic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