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刺鼻的气味如同一把尖锐的钢针,直刺陈默的鼻腔。他在剧痛中缓缓睁开双眼,头顶惨白的白炽灯刺得他不得不眯起眼睛,睫毛在眼下投出颤抖的阴影。输液管随着心跳微微颤动,手机在床头柜上不断震动,屏幕上二十三个未接来电闪烁着陌生号码,仿佛是命运无情的嘲笑。
"你终于醒了。"沙哑的女声从墙角的阴影中缓缓飘出,带着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熟悉感。一个身着便利店工服的女人缓步走出,胸前的名牌上"林蔓"二字泛着冷光,正是陈默在记忆荒原中见过的母亲年轻时的模样。她指尖夹着的香烟明明灭灭,烟灰却始终悬在空中,违背常理地抗拒着地心引力。窗外的狂风拍打着玻璃,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将病房内的气氛衬得愈发诡异。
陈默猛地拽掉手上的输液针,鲜血瞬间渗进雪白的床单,如同绽放的红梅。他挣扎着坐起,后颈传来撕裂般的刺痛,记忆锚点还在,罗盘却不翼而飞。"苏瑶在哪里?你到底是谁?"他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保持清醒。
"这么着急?"林蔓弹了弹不会坠落的烟灰,金属折叠椅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声响,仿佛是死神的镰刀划过地面。她坐下时,便利店制服沙沙作响,眼神中带着怜悯与警惕交织的复杂情绪,"二十年前,我和你父亲也是'容器计划'的实验体。那晚追杀我们的黑袍人,现在正坐在城市最高的写字楼里。而你,从送外卖到便利店收银,每份工作都在为敌人的监控网添砖加瓦。"
手机突然响起陌生铃声,屏幕弹出一张照片:昏迷中的苏瑶被锁在堆满旧报纸的仓库,背景墙上用血写着"交出容器"。陈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喉间泛起血腥味,眼前的世界仿佛蒙上了一层血色滤镜。"告诉我星夜便利店的地址,我要去救人。"他握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病房门被猛地推开,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晃着红酒杯走进来,皮鞋踏在瓷砖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胸前别着的钢笔刻着星夜集团的logo,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微笑,"我是你上周送外卖的客户,记得吗?当时你打翻了红酒,我没让你赔。"男人将酒杯放在床头柜上,猩红酒液倒映着陈默阴沉的脸,"其实那杯酒里下了追踪剂,现在整个城市的监控都在找你。"
林蔓突然将烟头按在男人手背,火焰瞬间熄灭。男人吃痛地抽搐了一下,脸上却仍挂着扭曲的笑容。"少在这吓唬他。老周,当年要不是你泄露坐标,我们怎么会被追杀?"林蔓的声音充满恨意,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