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滴血月融液穿透玻璃的瞬间,陈峰果断将工厂钥匙插入墙面裂痕。整面墙突然发出齿轮转动的轰鸣,翻转露出通向地下的生锈铁梯。梯阶上凝结的矿尘在血月下泛着珍珠母贝的虹彩,每一级台阶都像是某个时代的化石。当两人转身时,青铜面具人已消失不见,唯有沾着磷粉的脚印在地面延伸向墓园方向,那些幽绿光斑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如同被风吹散的萤火虫。
陈峰握紧钥匙:工厂是一切的起点,或许能找到当年的完整证据链。
地下车间的灯光如迟暮老人的心跳般次第亮起,生锈的吊扇搅动着陈腐空气,扬起无数细小的铁锈颗粒。陈峰在流水线尽头发现被焊死的集装箱,箱体表面布满蜂巢状弹孔,缝隙间渗出的暗红色液体正沿着金属纹路蜿蜒而下,在地面形成诡异的图腾。当苏晓曼用钥匙划开封条时,腐尸的恶臭与美金的油墨香如同两条绞索,瞬间勒紧两人的咽喉——纸箱里层层叠叠的百元美钞间,蜷缩着碳化的矿工尸体,他们的指骨深深陷入纸币,仿佛生前在拼命抓取这些沾满血腥的纸页。
苏晓曼捂住口鼻:这些...都是爸爸经常提起的李叔、王哥...他们竟被如此亵渎!
"看这个。"陈峰举起一张钞票,紫外线灯扫过的瞬间,隐藏的永鑫安保徽标如鬼魂般浮现,"每具尸体对应五百万,刚好是矿难赔偿的两倍。"他的声音如同被冻住的钢针,指甲在纸币表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陈峰愤怒:所谓的慈善基金,不过是用工人尸骨熬制的资本浓汤!
头顶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陈峰抬头看见巨大的液压装置正在缓缓降下,金属摩擦声如同远古巨兽的哀嚎。装置末端悬挂的矿车表面凝结着暗红色冰晶,车厢底部堆积的新鲜泥土中,半截带血的工牌若隐若现,照片上的人脸与三年前失踪矿工档案完全吻合。
陈峰瞳孔收缩:这就是伪造矿难的铁证!必须把这些证据带出去...
血月的融液顺着通风管道滴落,在铁轨上汇聚成不断蠕动的血线。那些血线突然如同有生命般分叉,化作无数细小支流在地面蔓延。苏晓曼的运动鞋陷入血线的瞬间,地面浮现出复杂的电路纹路,暗红色电流沿着纹路游走,将整个车间变成巨大的电路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