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想起铁盒里那抔红布包裹的泥土!娘捡到她时,襁褓里贴身带着的、来自海边滩涂的泥土!
债主挖她家的祖坟…是为了找这个?!还是…为了找与这海泥相关的线索?!
“晚晚!”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传来。王大娘被两个妇女搀扶着,跌跌撞撞地冲过来,看到被刨开的坟,腿一软就瘫倒在地,拍着大腿嚎啕大哭:“苏家妹子啊…你命苦啊…走了都不安生啊…哪个天杀的这么缺德啊…”
苏晚强压下心头的滔天巨浪和焚心蚀骨的愤怒,快步上前扶住王大娘。“大娘,别哭。惊扰了我娘,这债,我亲自讨回来!”她的声音不大,却像淬了冰的钢铁,砸在地上铮铮作响,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决绝。
周围的警察、镇上的乡亲,都被她此刻身上散发出的冰冷煞气震住了。这还是那个在镇上长大、总是带着笑的晚丫头吗?
“苏总,”刑警队长面色凝重地走过来,压低声音,“初步勘察,作案手法很糙,但目的性极强。棺材被翻得很彻底,陪葬的几件不值钱的旧首饰和衣物都被扯出来扔在一边。他们像是在找…特定的东西。另外,”他指了指不远处草丛里一个模糊的拖拽痕迹和几滴在月光下发黑的血迹,“我们还在那边发现了搏斗痕迹和血迹!初步判断,有人试图阻止他们,但…没成功。”
有人阻止?!
苏晚的心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
就在这时!
“晚丫头!晚丫头!不好了!”一个老头连滚爬爬地从镇子另一头跑过来,是住在村尾的孙老栓。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脸上毫无血色,满是惊恐:“老…老村长!老村长他…”
“老村长怎么了?!”王德发老汉一把抓住孙老栓。
“他…他没了!”孙老栓带着哭腔,手指颤抖地指向祖坟地旁边、靠近后山竹林的方向,“在…在他看林子的窝棚里…浑身是血…”
轰——!
苏晚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头顶灌到脚底!老村长!那个总是叼着旱烟袋、笑眯眯叫她“晚丫头”、在她娘最难的时候偷偷塞过粮食、在她家祖坟被雨水冲塌一角时默默带着人修好的老村长!
“带路!”江屿的声音如同寒铁交击,人已经像猎豹般冲了出去!苏晚紧随其后,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
竹林深处,一座用木头和油毡布搭成的简陋窝棚。棚门虚掩着,浓重的血腥味隔着老远就飘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