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野狗’!”
江屿那三个字,裹着冰碴子混着血腥气,砸在空气里。像给火药桶点了捻儿。
沈岩眼底瞬间烧起两簇鬼火。凶悍。嗜血。“是!”一个字,牙缝里挤出来。他转身就走,步子又沉又快,像头闻到血腥味的饿狼。走廊里回荡着他带风的脚步声。
房间里。乱成一锅粥。张桂芬还在江屿怀里抽搐。吐得只剩黄水。脸色灰败得像糊了层纸。眼白往上翻。气儿出的多进的少。苏晚死死抱着她。眼泪早烧干了。眼睛赤红赤红的。像要滴血。她看着江屿不停给妈灌水,催吐。动作又快又狠。妈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咕噜声。像被掐住脖子的鸡。每一次呛咳,每一次抽搐,都像钝刀子割在苏晚心尖上。疼得她浑身打颤。恨意像滚烫的岩浆,在血管里奔突冲撞,烧得她脑子嗡嗡响。
下毒!在粥里!就在这铜墙铁壁的“安全屋”!沙漏的爪子,比她想得更毒!更深!
“医生!医生死哪儿去了?!”苏晚扭头冲着门外嘶吼。嗓子劈了。带着血腥味。
“来了!来了!”一个穿着白大褂、提着沉重急救箱的男人连滚爬爬冲进来。是安全屋常驻的医疗官。脸煞白。汗珠子顺着鬓角往下淌。看到张桂芬的样子,他倒抽一口冷气。
“快!催吐洗胃!快!”江屿一把将位置让开,声音绷得像拉满的弓弦,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中毒!未知毒素!快!”
医疗官不敢怠慢。扑过去。动作麻利地检查瞳孔,脉搏。翻开张桂芬眼皮,瞳孔已经有点散了。他脸色更难看了。立刻打开急救箱。拿出粗大的洗胃管。动作又快又稳。和江屿配合着,捏开张桂芬紧咬的牙关,把管子硬插了进去!
“呃…呕…”张桂芬身体猛地一挺!剧烈的干呕!更多的污秽混着清水被强行抽吸出来!房间里弥漫着刺鼻的酸腐味。苏晚别开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冒出来,感觉不到疼。她死死盯着母亲灰败的脸,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撑住!妈!撑住!
时间像凝固的铅。每一秒都拉得无比漫长。只有洗胃机单调的抽吸声,和母亲痛苦的呻吟。苏晚的后背被冷汗浸透。冷得刺骨。
突然!
走廊深处!传来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
“啊——!!!”
像被活生生剥了皮!
紧接着,是重物狠狠砸在墙壁上的闷响!咚!还有骨头碎裂的脆响!咔嚓!
声音不大。隔着门板。闷闷的。却像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神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