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瞬间凝固了。刚才还热热闹闹的气氛,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街坊邻居们的笑容僵在脸上,面面相觑,眼神里带着尴尬和一丝不忿。
柳薇薇身边的金丝眼镜男,脸上那点公式化的笑容也淡了些,他轻轻咳了一声,似乎想提醒柳薇薇注意场合,但终究没开口,只是推了推镜片,目光带着审视,落在了我旁边的江屿身上。
我端着酒杯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又酸又涩,还带着一股压不住的怒火。这女人,就是来砸场子的!故意在我大喜的日子,当着所有亲友的面,来踩我的痛脚,提醒我那段不堪的过去!
我张了张嘴,想怼回去,可脑子里乱糟糟的,一股巨大的屈辱感堵在喉咙口,反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脸颊烫得厉害,不知是酒意还是羞愤。
就在这时,一只温热而异常沉稳的大手,轻轻覆在了我紧握着酒杯、微微发抖的手上。
是江屿。
他往前踏了半步,不着痕迹地将我半个身子挡在了身后。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依旧是那副沉静的样子,只是那双深潭般的眼睛,抬了起来,目光平静地落在柳薇薇那张写满刻薄的脸上。
那眼神,没有愤怒,没有厌恶,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得像是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物件。
可就是这种极致的平静,却让柳薇薇脸上的刻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她涂着漂亮蔻丹的手指下意识地抓紧了貂皮外套的领口。
“柳小姐,”江屿开口了,声音不高,甚至带着点婚宴上特有的、微微的沙哑,却清晰地穿透了包间里死寂的空气,每一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玉盘上,冷硬清晰,“如果你是来贺喜的,请入座,酒水管够。”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柳薇薇身边那个金丝眼镜男,语气平淡无波:“如果不是,门在那边。”
金丝眼镜男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镜片后的眼睛眯起,透出不悦:“江先生是吧?年轻人,说话客气点。薇薇她只是心直口快,开个玩笑而已。我们李家和‘云鼎资本’可是……”
“李家?”江屿打断他,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打断力,目光第一次真正落在这个所谓的“李总”脸上,“做建材起家,三环外那个‘宏远建材城’,是你们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