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像一道滚烫的烙铁,猛地烫在诊室里几乎冻结的神经上!
门外那股粘稠蠕动的黑色阴影,在尖锐的鸣笛声冲击下,如同被滚油泼中的活物,猛地一僵!随即以一种超乎常理的速度,“滋溜”一下缩回了门缝底下!那股令人窒息的阴寒腥气,也如同被狂风吹散,迅速衰弱下去!只留下门缝边缘一点点尚未完全褪去的、油亮的湿痕,在昏暗中闪着诡异的光。
诊室里死寂了一瞬,随即爆发出巨大的、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
“车来了!车来了!”王婶第一个反应过来,拍着大腿哭喊出来,连滚带爬地就往门口扑。
“哥!哥你听见没!车来了!咱有救了!”赵大柱扑到处置室门口,对着里面昏迷的赵大山嘶声喊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老林紧绷的肩膀猛地垮塌下来,长长吁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握着枪托的手因为用力过度还在微微颤抖。
刘大夫也松了口气,赶紧把手里的针线放下,对胖护士喊道:“小王!快!出去接车!担架准备!”
诊室里瞬间乱成一团。胖护士慌慌张张往外跑。赵大柱和另一个汉子冲进处置室抬赵大山。老林也被搀扶起来。
只有老耿,依旧像根钉子般钉在诊室门口,柴刀横在身前,刀尖对着那扇通往后院的小门。他那双锐利的眼睛依旧死死盯着门缝底下那点尚未干透的油亮湿痕,眉头紧锁,脸上没有丝毫放松。
“耿叔…?”我抱着还在发抖的小石头,试探着叫了一声。手臂上缝合的伤口一跳一跳地疼,提醒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
老耿缓缓转过头,目光扫过我,又扫过混乱的诊室,最后落在那扇小门上,声音低沉得如同闷雷:“那东西…没走。”他顿了顿,像是确认自己的判断,“它怕那响动…缩回去了…还在外面…盯着。”
这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灭了刚刚升起的狂喜。王婶冲到门口的脚步猛地顿住,脸上的笑容僵住,瞬间褪成一片惨白。赵大柱抬着门板的手也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