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把密钥告诉了一个护士……她带着物理密钥去……去找人上传了……”我语无伦次,巨大的恐慌攫住了我,“我不知道……不知道她……”
江屿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一下,随即又燃起一丝微弱的光。“信……她……”他艰难地喘息着,鲜血不断从嘴角溢出,“陈默……安排的……人……”
陈默?那个圆脸护士是陈默安排的?陈默……他还活着?还在暗中行动?一股微弱的希望如同寒夜里的火星,在我心底闪烁。
“听着……晚晚……”江屿的声音更低了,几乎淹没在刺耳的警报声里。他冰凉的手指,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颤抖着、极其缓慢地抚上我的脸颊,拭去我滚烫的泪水。那触感冰凉而粗糙,带着血渍,却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温柔。
“五年前……推开你……”他每说一个字,都伴随着剧烈的喘息和涌出的鲜血,“是……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蠢……最痛……的事……”他的眼神充满了巨大的悔恨和痛苦,如同深不见底的漩涡,“我以为……推开你……就能……护住你……让你……远离……这个……地狱……”
滚烫的泪水再次汹涌而出,砸在他冰凉的手背上。我用力摇头,泣不成声:“别说了……江屿……别说了……保存体力……医生马上……”
“不……让我……说完……”他固执地打断我,眼神里带着一种回光返照般的清明和急迫,“我……知道……你恨我……应该恨……我……就是个……混蛋……”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却牵动了伤口,引发更剧烈的咳嗽,更多的血沫涌出。
“可是……晚晚……”他死死抓住我的手,那力道大得惊人,仿佛要将我揉碎进他的骨血里,眼神灼热得如同燃烧的星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孤注一掷的告白,“这五年……每一天……每一秒……我都在……地狱里……看着你……在城中村……摆摊……受伤……被欺负……我的心……就像……被……凌迟……”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气若游丝,却字字泣血,狠狠凿进我的灵魂深处!原来,他从未真正离开!他一直像一个绝望的幽灵,在黑暗中注视着我,承受着比我多千百倍的煎熬!
“重逢……羞辱你……是……任务……也是……保护……”他喘息着,眼神痛苦而复杂,“赵荣……在试探……我必须……让他相信……我恨你……才能……让你……暂时……安全……”
“我知道……我都知道了……陈默告诉我了……”我紧紧回握着他冰凉的手,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他飞速流逝的生命,“对不起……江屿……对不起……我误会了你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