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平拿出手机,翻找着通讯录,他的指尖在一个备注为“爸爸”的名字上停留了很久。
襄樊市消失后,这个号码就再也没有拨通过。
他深吸一口气,向下滑动,找到了另一个号码——学生时期认识的一个家在北方、关系还算不错的朋友。
电话接通了,对面传来嘈杂的背景音和热闹的人声。
“喂?稀客啊!新年好新年好!”
朋友的大嗓门带着笑意传来。
“新年好,李强。”
天平的声音很平静,
“……想请教你个事。”
“啥事?你说!”
“那个……炸馓子,还有藕盒……具体怎么弄?面粉、水、油的比例大概多少?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天平问得很认真,语速比平时快了一点。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小子要学炸年货?是不是有情况了?给哪个姑娘献殷勤呢?”
天平没理会他的调侃,只是重复道:
“比例大概多少?”
“哎哟,这哪有什么绝对比例,得看面粉吸水……等等,你真要学啊?行行行,我简单跟你说说,你记一下……”
电话开了免提,放在料理台上,天平拿出纸笔,王面也安静地站在一旁听着。
朋友的声音夹杂着背景里小孩的嬉闹和大人的说笑声,像一股遥远的暖流,通过电波流淌进这间寂静的厨房。
“……藕片夹肉馅,裹面糊的时候别太厚……油温五成热下锅……炸到金黄酥脆就赶紧捞出来……哎妈!别让他别碰那个!烫!……先这样,你试试,炸糊了别赖我啊!回头再聊!”
朋友匆匆挂了电话。
天平看着记下的潦草笔记,又看了看王面。
王面点了点头,说道:
“试试吧。”
面粉袋被打开,细白的粉末在空气中弥漫开。
天平按照模糊的记忆和笔记上的提示,将面粉倒入盆中,加水搅拌。
水似乎加多了,面糊变得稀溜溜的,又加面粉,结果又太干。反复几次,盆里的面团变得坑坑洼洼,案板上也撒了不少面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