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如此。"叶琛拿起断箭,"箭头有特殊编号,兵部档案记载,这批破甲箭是配发给...祁王府亲卫队的。"他故意顿了顿,"而祁王世子,正是当日'误伤'太子之人。"
大理寺卿倒吸一口凉气:"李公公从养心殿偷运木料给祁王府造箭?这..."
"这是勾结宗室,谋害储君的大罪!"赵严厉声道。
李公公额头渗出冷汗,却仍强撑:"荒唐!杂家一个阉人,哪有本事调动军械..."
"那这个呢?"叶琛突然抛出一枚铜钥匙,"从你贴身香囊里找到的。这把钥匙,正好能打开鸿胪寺冰窖的暗门,你和突厥密使接头的地方!"
老太监脸色瞬间惨白。叶琛乘胜追击:"需要我传唤鸿胪寺主簿来作证吗?还是直接去冰窖搜查?听说突厥人上次落下了几封密信..."
"够了!"李公公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吼,"你们懂什么!太子他...他必须死!..."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叶琛眼睛微眯,这是突破的关键时刻。他故意放慢语速:"太子发现了你的秘密?不...是发现了秘密交易吧?"
"胡说八道!"李公公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只是...只是..."他突然意识到失言,惊恐地捂住嘴。
堂上官员面面相觑。帘后传来茶杯落地的脆响,五皇子失态了。
叶琛心脏狂跳,他赌对了!现代审讯技巧中最关键的一环,让犯人在情绪激动下自曝其短。他故作镇定地取出最后一件证物:"诸位大人,这是先太子遇害前留下的血书,请特别注意这行被血迹模糊的字..."
赵严接过细看,突然手一抖:"'父皇身边有奸人,儿臣已掌握...'后面看不清了。"
"用白矾水处理过就能显现。"叶琛说着亲自演示。随着药水涂抹,纸上渐渐浮现出更多字迹。
叶琛不理会众人的惊慌,死死盯住李公公:"要不要我读出来呢,李公公,这先太子被谋害!而你知道全部真相!"
老太监的精神防线终于崩溃,他癫狂大笑:"哈哈哈...没错!但是叶大人,真正的原因不知道你是否敢知道呢,
一旦知道,恐怕你也活不过明日!"李公公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却又迅速被绝望所取代。
叶琛面色不变,内心却已翻江倒海。他深知,此刻的每一步都需谨慎,稍有差池,不仅前功尽弃,更可能牵连无辜。
"公公此言差矣,"叶琛缓缓开口,"我既然敢站在这里,自然有全身而退的把握。况且,真相大白于天下,乃是天道所归,公公何必执迷不悟?"
李公公闻言,神色复杂,似是在衡量叶琛话中的真假。堂上众人也屏息以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李公公的笑声戛然而止,浑浊的老眼扫过堂上众人:"诸位大人,当真要听这掉脑袋的真相?"他故意拖长声调,"杂家敢说,你们敢记吗?"
刑部尚书赵严手中的惊堂木悬在半空,额角渗出细密汗珠。大理寺卿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老夫...老夫突感风寒..."
"下官想起今日是家母忌辰..."刑部侍郎慌慌张张站起身,官帽都戴歪了。
转眼间,堂上官员走得一干二净,连书记官都"不小心"打翻墨砚,借故溜走。最后离开的都察院御史甚至贴心地带上了大门,沉重的木门闭合声在空荡的大堂内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