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算了算脚程。运起提纵术,从四合院到昌平来回也就二十分钟,比骑自行车快多了。正常人家没这本事,换作许大茂,骑车得晃悠一个钟头。
杨老板开了介绍信,几人便各自散了。何雨柱揣着纸条,往城北走去。
昌平救助站离城门还有段路。远远望去,红砖墙上刷着斗大的标语:“发展生产,保障供给”“厉行节约,反对浪费”。墙根下坐着几个流民,补丁摞补丁的裤腿拖在地上,眼神空茫茫地望着路口。
走近了才看清,所谓救助站,不过是个废弃仓库改的。铁皮屋顶锈出窟窿,门口支着两口一人高的铁锅,底下堆着捡来的木柴。百来号人围着仓库蹲坐着,衣裳上的油泥能刮下二两土。
“小伙子,瞧热闹呢?”一个系蓝布围裙的大娘直起腰,手里的土豆还滴着水。她额角沁着汗,见何雨柱穿得齐整,袖口没半分油星,便多问了一句。
“大娘,我是鸿宾楼的厨子,过来熟悉熟悉。”何雨柱把介绍信递过去,“以后每月来这儿帮衬几天。”
张婶接过纸条,老花眼眯了半天才看清落款的红章,猛地抬头:“鸿宾楼?你这娃娃才多大,就当上厨子了?”她上下打量着何雨柱——块头跟小牛犊子似的,少说一米八,瞧着倒像十八九岁,但这脸蛋儿又透着股少年气。
“十五了。”何雨柱笑了笑,蹲下身帮着择菜。土豆皮糙肉厚,白菜帮子老得能塞牙,别说肉了,连油星都少见。“张婶,这儿每天就做两顿饭?”
“可不咋的。”张婶叹了口气,往锅里添水,“午饭土豆白菜汤,晚饭窝头就咸菜。赶上好时候,能熬锅玉米糊糊。国家不容易啊,这么多张嘴等着填。”她指了指仓库里,“里头还有三百多人,分两拨吃饭。能有口热乎的,就不赖了。”
何雨柱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仓库里铺着稻草,流民们三三两两地靠着墙根,有的在补衣服,有的抱着膝盖发呆。墙角蹲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手里攥着半块硬窝头,小口小口地啃,眼睛却盯着锅灶,直勾勾的。
“这些人……最后都能留下来么?”他忍不住问。
张婶摇摇头:“哪能呢。能安排工作的都是年轻力壮的,剩下的过些日子就遣送回原籍。你看那个穿灰褂子的汉子,”她努了努嘴,“来了半个月了,说是老家遭了灾,可城里厂子哪有那么多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