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咱真要把那两本书拿回来?”何雨水忽然抬头,辫梢扫过泛红的脸颊,“昨儿许师傅说,猫巷那书摊尽是些封资修的破烂,让你别瞎掺和。”何雨柱吧嗒吧嗒抽烟,烟袋锅子在鞋底磕出火星子:“少废话,那两本《川菜菜谱》可是民国老版本,花了咱两块钱呢。”他没说的是,昨儿在国营食堂后厨,看见新来的刘师傅用豆瓣烧鱼,那香味勾得他直流口水,这年头能搞到本正经菜谱,比掏到宝还难。
下午四点,西斜的太阳把四合院照成暖黄色。前院二大妈正站在自来水龙头旁择菜,水池子旁聚着几个老娘们,手里搓着衣裳板,嘴里唠着闲嗑。忽然听见院门口传来“吱呀”一声,一辆带帆布篷的三轮车碾过青石板,车把上挂着的铜铃铛叮铃哐啷直响。
“哟,这不是易师傅嘛!”二大妈手搭凉棚望去,只见一大爷易中海正弓着背扶着车帮子,黑布裤腿上沾着土灰。这老头在钢厂钳工车间干了二十多年,向来板着脸不好相与,此刻却满脸疲态,白背心都被汗水浸透了。
“师傅,前头那影壁墙拐进去就是。”蹬三轮的车夫扯着嗓子喊,车斗里躺着个人,身上盖着件蓝布大褂,只露出半张苍白的脸——正是贾家老大贾东旭。今儿早上钢厂转正考核,这小子刚拿起锉刀,就两眼一翻栽在机床旁,可把易中海给吓坏了,赶紧叫了三轮往同仁医院送,挂号、拍片、拿药,整整折腾了一天。
“给,二十五块。”易中海从中山装内袋摸出皮夹子,指尖捏着两张十元大团结,一张五元票子,在车夫眼前晃了晃。周围立马有人倒吸冷气——二十五块,相当于普通工人大半个月工资呢!贾张氏跟在车后头,肥脸上肥肉直颤,花布围裙兜里鼓鼓囊囊,也不知塞了多少医院给的药单子。
“搭把手啊!”易中海冲围观的人群喊,二大爷刘海忠叼着烟卷过来帮忙,两人一人架一条胳膊,把贾东旭往中院抬。这小子瘦得皮包骨头,蓝布工装穿在身上直晃荡,路过自来水池时,二大妈眼尖,看见他手腕上缠着白纱布,渗着暗红的血迹——莫不是在医院抽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