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三大妈带着孩子们走远,何雨柱拍了拍裤腿上的灰。鸿宾楼后厨的铜铃仿佛已经在耳边叮当作响,他整了整藏青色的工装,把搪瓷缸往腰间一别,大步流星地往巷口走去。老北京特有的吆喝声顺着风飘来:"豆汁儿——焦圈儿——"
鸿宾楼的后厨飘着浓郁的酱香味,案板上码着刚切好的里脊肉,刀刃与木案碰撞的咚咚声此起彼伏。何雨柱系上油渍斑斑的围裙,抄起挂在墙上的菜刀,刀光在白炽灯下划出银亮的弧线。他记得清清楚楚,这是师傅教的"麦穗花刀",切得深浅均匀,才能让里脊肉在油锅里翻卷成漂亮的麦穗形状。
"柱子,23号桌的糖醋鲤鱼!"跑堂的伙计举着写满菜名的竹牌,扯着嗓子喊道。何雨柱应了一声,左手握住鱼鳃,右手的刀贴着鱼身游走,片刻间就将鱼鳞刮得干干净净。滚烫的油锅泛起细密的油花,他手腕一抖,鲤鱼便在油锅里腾起金黄的浪花。
正忙着颠勺时,李保国擦着汗走了过来。这位年近五十的主厨,白大褂领口磨得起了毛边,却依旧笔挺地别着"先进工作者"的徽章。他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柱子,雨水上学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何雨柱将烧得正旺的煤球炉调小,从口袋里掏出半包大前门香烟,抽出一支递给师傅:"师傅,已经找院里的三大爷安排好了。他是小学老师,说能让雨水提前入学。"火苗在烟卷顶端跳跃,氤氲的烟雾里,他想起昨晚三大爷推拒烟卷时说的话:"都是一个院里住着,说这些见外话!"
李保国深吸一口烟,吐出的烟圈在蒸汽里散开:"这样也好。我和你师娘商量了,雨水上学后,你在这忙,接送不方便。要不,让她住我们家?你师娘整天在家闲着,接送孩子正好。"
何雨柱的手顿了顿,铁锅里的菜差点糊了边。他望着师傅布满老茧的手,想起这些年学厨时,师傅手把手教他翻锅的场景。那时师傅的手还没这么粗糙,如今却因为常年与灶台、铁锅打交道,指节肿得像发面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