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眼中的讥讽与伤痛,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冲动:“姑娘可曾想过,或许我吕不韦,与那些俗人不同?”
她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却很快被笑意掩盖:“哦?不同在哪里?”
我向前一步,离她更近了些,能清晰地看见她眼中自己的倒影:“别人买笑,我买心。”
话音刚落,屋内烛火忽然被风吹得剧烈晃动,明明灭灭。
赵姬的脸色变了变,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琴弦,指节泛白。
“先生好大手笔,”她轻声道,“只是心这东西,一旦交出,便再难收回了。”
我望着她,忽然想起那日在雪中初见的场景,她坐在梅树下抚琴,雪落在她发间,像是撒了把碎钻。
那时的她,是那么的清冷却又艳丽,像是一朵带刺的花,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而此刻的她,眼中藏着伤痛与戒备,却更让人心生怜惜。
“我吕不韦一生算计,”我伸手轻轻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唯有对姑娘,不想算计。”
她猛地抬头,眼中有惊讶,有怀疑,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先生可知,”她的声音有些发颤,“你这话,我听过太多次了。”
我叹了口气,退后一步,与她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信与不信,全在姑娘。我只知道,你我皆是困在笼中的鸟,若能相互扶持,或许能飞得更高些。”
她沉默了许久,忽然伸手取过案上的酒壶,斟了两杯酒,一杯推到我面前:“既如此,便与先生共饮此杯,权当是……结盟之酒。”
我望着杯中晃动的酒液,倒映着她的脸,有些模糊,却又格外清晰。
举杯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下肚,却比不上心中的苦涩。
原来所谓结盟,不过是各取所需,可为何我竟希望,这杯中酒,能多几分真心?
“过数日,我会带异人来见你。”
我放下酒杯,声音里多了几分公事公办的冷硬,“姑娘只需如常抚琴跳舞即可,其余的,交给我。”
赵姬挑眉:“先生这是要将我也卷入这盘棋中?”
我望着她,忽然想起异人说过的话:“若成,分秦国与先生共之;若败,我必拖先生入地狱。”
如今,这句话,恐怕也要应在赵姬身上了。
“姑娘聪慧过人,应当知道,这盘棋,你我都已身在其中,再无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