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给演武场的剑痕镀上金边,江云舒与凌霜月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他们的剑上,松纹与霜纹已融为一体,却仍能看出曾经的缺口——就像江湖的偏见,哪怕被真相撕开裂缝,也依然存在。
凌霜月摸着剑柄上的冰晶簪残片,那是姑母与陆清远的定情信物,现在成了他们的剑饰,在夕阳下闪着微光。
“跟我回玄冰宫。”宫主的声音带着父亲的疲惫,“我会昭告天下,青霄宫与玄冰宫世代联姻。”
凌霜月看着他鬓角的白发,想起母亲棺木里的青鸾纹手帕——那是父亲年轻时送的定情信物。
“不了,父亲。”她摇头,“玄冰宫的正义,不该建立在谎言上。”
宫主点头,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册子,是姑母的《清商怨》曲谱,末页多了行小字:“阿弟,霜儿的冰魄剑,记得教她用松纹剑意。”
那是姑母的字迹,父亲珍藏了三十年,直到今天才敢拿出来。
江云舒望向远处,断了左臂的汉子正带着青霄宫残旗离开,几个玄冰宫旁支弟子默默跟上。
他们的脚印在雪地上交织,像极了双剑合璧时的太极图。
“我们去青霄宫井底吧。”他对凌霜月说,“那里埋着你母亲的剑胚,还有我父亲的断剑。”
凌霜月点头,忽然看见演武场的融雪里,竟有草芽破土而出。
那是三百年前的剑痕中长出的新生命,带着血与泪的滋养,就像他们的血,曾经敌对,如今共生。
凌霜月摸着锁骨下的胎记,已变成半透明的霜纹,与江云舒眉心的朱砂痣,在暮色中相映成趣。